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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前面負責觀察的少數戰士們格外著急、興奮,全身火辣辣的。看!上午十點鐘的時光,一片黃煞煞的敵人從南朝北湧進了溝:前面是尖兵,後邊是大隊人馬,順公路大搖大擺地推進。山炮、迫擊炮、重機槍,都在牲口上馱著。當官的騎在馬上,一搖一晃地舞動馬鞭子,好安逸呀,簡直像遊山玩水哩!騎在馬上的軍官,有的還往兩邊山上瞭望,賊頭賊腦的;有的雙手撐在腰裡,像思謀什麼;有的腰幹挺得筆直,望著前方,看起來蠻威武。一溜一行計程車兵,背著笨重的行囊,扛著步槍、躬起腰低垂著頭走,像是累得慌。有計程車兵把步槍當扁擔,挑著行李。有計程車兵扛著輕機槍,連槍衣也沒脫。有一個士兵,槍梢一晃把當官的馬驚了。那當官的調轉馬頭,用鞭子朝那當兵的頭上猛抽。……
周大勇帶著幾個戰士,在山沿上一個隱蔽的地方觀察。他那鋼板似的胸脯貼在掩體的胸牆上,用兩個鐵一樣的拳頭支住下巴,緊盯著溝裡的敵人。這就是胡宗南匪徒!就是這一夥土匪佔領了我們黨中央和毛主靠住的延安!周大勇牙咬得吱吱響,臉色通紅,鼻孔扇動,眉頭擰成一條繩。
敵人殘暴可恨,敵人安然自在的樣子更可恨!
&ldo;用刺刀挑,才解恨!&rdo;馬全有的聲音。
&ldo;用手榴彈,把這狗操的搗成肉餅!&rdo;馬長勝答話了。
&ldo;糟糕!&rdo;李江國沉不住氣了。
&ldo;留神!&rdo;王老虎命令。
寧金山怯生生的聲音有點發抖:&ldo;班……班長……&rdo;周大勇猛地縮下身子,說:&ldo;不準吱聲!&rdo;
原來敵人派出的側翼搜尋部隊,順著兩翼的山頭搜尋著前進。有百十來個敵人端著衝鋒鎗,向&ldo;英雄部&rdo;陣地上走來了。敵人邊走邊射擊,還嘰哩哇啦地叫喊:&ldo;出來!出來!不要裝蒜,我們知道你們人不多。&rdo;
周大勇看得分明:有些戰士沉不住氣,就要開槍。但是,在這節骨眼上,只要有人打一槍,敵人的烏龜頭往回一縮,日夜期待的勝利就忽地飛去了,一切心血都白費了!可憎的敵人還是向戰士們接近。……
王老虎看起來滿不在意。他低下頭綁鞋帶子,那雙手呀,可緊張地打顫。
馬全有急得直流汗,他一邊綁鞋帶一邊低聲提議:&ldo;連長,敲打起來吧!&rdo;
周大勇猛擺手,低聲喊:&ldo;胡說。彭總有命令:前面部隊打響,我們才能打。我們是堵屁股的呀!&rdo;
馬長勝不停地嚥唾沫。他說:&ldo;連長,不打槍,上去用刺刀解決他。&rdo;
周大勇很兇地瞪了他一眼,說:&ldo;你不打槍敵人打嘛,一打槍就把鍋砸咯!&rdo;
李江國兩手在大腿上搓著,好像渾身起了風濕疙瘩,癢得撐不定:&ldo;祖宗呀!活受洋罪,心要炸了!活受洋罪,心要炸了!&rdo;
王老虎不眨眼地盯著敵人,說:&ldo;沉住氣!&rdo;
一秒鐘啊頂一年!
周大勇使勁地抓住自己胸前衣服,臉紅彤彤的,黃豆大的汗珠順臉潑拉拉地淌下來。
怎麼辦呢?敵人搜尋部隊離我們部隊偽裝的重機槍陣地,只有三百公尺……二百五十公尺……戰場上所有的人都閉住氣,盯著這一股敵人!這當兒,真希望像戰士們擺龍門陣時說的一樣,能夠有什麼&ldo;罩眼法&rdo;遮住敵人的眼睛。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