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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沁想過妥協放棄,想過一走了之,有人結伴也好,形單影隻也好,至少是自由的,因為她曾經是那般得嚮往著,無拘無束,拋開所有,浪跡天涯。但是現下的簡沁,又怎會這般被動的囚禁於這一方泥潭中呢,不是權欲薰心,不是利益醉人,是心頭始終有一個放不下的念想,被簡沁稱之為執念。
既然是放不下的,心心念念每時每刻都牽掛著的,那麼就唯有得到才會踏實,所以她不能退縮,決定了,就沒有中途放棄的權力了,她必須要對自己狠一點。
薛嘉是簡方重的第二任妻子,說來也是間接害死霍葉的兇手,但是奇怪的是,從簡沁知道她的生活裡有薛嘉這麼一個女人存在時,她卻是無感的,麻木的,而且異常平靜。
她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只是不再把那一幢曾經只屬於他們一家人的豪華別墅當作家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過早的在外學著獨立生存。
簡沁的心就只有那麼一丁點大,要用來想念媽媽,懷念曾經,執迷過往,盛滿了深深的悲傷,寧願沉醉在思念的酒池裡不再醒來,她怎麼還劃分得出時間和精力,去關注那麼一個不相干的外人,她配得起她花心思去仇恨嗎?
其實,多年以來一聲又一聲的淡漠的&ldo;薛姨&rdo;,不帶任何感情的稱呼,早就已經劃清了這兩個人之間的身份,斬斷了似有似無的一縷關係,不管有沒有簡方重的存在,不管薛嘉在簡家的名分地位,她簡沁都不曾放在眼裡過。
唯有簡敬凝,這個名義上的弟弟,身體裡有著一半血緣的小男孩,瘦弱的身子,白淨的臉蛋,尤其是那一雙閃躲在大大的鏡框後時不時的怯生生的偷看著她的眼睛,使得簡沁深深的將這副神情印刻在了自己的心頭,經常性的浮現出來,她可憐他。
她竟然可憐他!簡沁潛意識裡這樣想著,儘管惱怒,卻揮之不去。
或許旁人知道了會覺得很不可思議,甚至是非常可笑的,但是簡沁就這麼幹脆的打從心底裡認下了這個弟弟,他的存在,他自己是無權掌控的,這就是他的悲哀之處,他們姐弟倆是否都有些身不由己,同病相憐的境況,那一年她十四歲,那一年他六歲,初見。
如今的簡敬凝,身體自然是長高了,也壯實了不少,只是剛剛步出校園,臉上還有些許的青澀稚嫩。
終究是豪門世家公子哥,無風無浪的長大,一切都是父母瞻前馬後安排妥當的,保護得那般好,又有什麼人生歷練可言,對社會職場多是朦朧半知的,自己沒有什麼主見,所以很是依賴周圍附和著的那一群人,他人怎麼說,他點頭就是了。
簡沁是一個相對感性卻又不乏理性的人,在個人的私事上,她趨向於前者,說她任性也好,胡鬧也好,反正就是隨心所欲,很多的事情,往往在不經大腦的一瞬間就做了;在職場的公事上,她趨向於後者,深思熟慮,步步為營,畢竟在商場上也沉浮了這些年,看慣了成敗轉瞬,不得不強迫自己理智謹慎。
但是縱然把公私分得再明,也總有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灰色地帶夾雜著,&ldo;美滿&rdo;是一個家族式企業,那麼高層的人員關係想當然是盤根錯節的。多的不說,或許簡沁也不曾放在眼裡過,只是簡敬凝這一人,就足以讓簡沁為之頭疼了又疼,對他幾番的遷就忍讓,總是自然而然的為他設身處地的著想、辯解,然後就只剩下自己跟自己的這一顆心暗地裡死命的較勁。
因為他是她的弟弟,因為他們血脈相連,因為她對他動了惻隱之心,因為她總是把他當作小孩子看待,即便現在已經是二十歲的小夥子了。心裡很明白敬凝是到了該獨當一面的時候了,卻又狠不下心去嚴苛斥責,她憑什麼,她有什麼立場,其實除了那身上流淌著近似的血液,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那麼親厚,多的是她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