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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晨起一場春雨澆得四處溼漉漉,踩得人滿腳泥巴。陸展用樹枝邊刮鞋底邊說:“那樣小的腳印,女賊無疑。”
張穩擰起眉毛,“我還不知道是女人?你不想想,闔府哪個女人有這膽量。”
一下說中陸展的胸懷,滿府上下只有那個女人能做出這樣的事。翻牆,爬樹,鑽狗洞……無所不能。
可那個女人王爺不讓定罪。
垮掉的矮牆已重新修好,腳印被侍衛設了屏障保護起來。
陸展輕提褲管蹲下,再次檢視那些腳印。一雙鞋底印著精細的芙蓉花,一雙印的尋常萬字紋。顯然是兩個不同的人。
芙蓉花鞋印是王妃留下的,和正屋窗臺下、羅漢榻上的腳印吻合。至於萬字紋鞋印也不難猜,定是王妃的貼身侍女所留。
張穩早沒有耐心,道:“一不做二不休,讓那個叫集美的丫頭抗罪名,橫豎是王妃的人。”
陸展不置可否,此前他見過集美一面,那姑娘瘦得厲害,膽子又小,不是能做下偷盜王爺財物的人,只怕拿她頂罪無法服眾。可眼下沒有更穩妥的法子,只能由著張穩的意思操辦。
而絮兒那頭,為遲遲不給她定罪煩惱不已。自打王府開始抓賊她主動投案好幾次,把孟管家都弄煩了。
這日午間她又衝到管事房,“我就是那個賊,請抓我。”
雙手握拳遞出去,真誠得讓孟管家不知說什麼好,只得訕笑打哈哈,“王妃怪會開玩笑。那賊身手了得,王妃一個女兒家,如何做得那樣的事。”
絮兒無奈,當場表演了一段自由搏擊。把總管房幾個年輕管事嚇得不輕,那震撼程度不亞於嫦娥仙子下凡倒拔垂楊柳。
表演過後絮兒仍舊伸出拳頭,“快抓呀!”
孟管家只好縮著肩膀躲,“好,好,我抓,我抓。”
王爺的死令下在那裡,哪個敢抓。
迫於無奈孟總管找來一根極軟的綢帶捆她,生怕哪裡勒壞了,只鬆鬆系在腕子上。
將她押送回正院,孟管家嘆氣,廖媽媽嘆氣。這已是王妃第十次投案自首。偏生王爺不讓抓。
莫非這新婚燕爾在玩老人家看不懂的戲碼,他們也是兩人玩耍的一環?
來不及細想,孟管家匆匆將她交給廖媽媽了事。廖媽媽又氣又樂,這死水一般的隱春園,因王妃的到來真的起了變化。
先是侍衛們滿世界抓逃跑的王妃,鬧出許多趣事。
又是孟望春那老禿子被王妃耍得團團轉,令人神清氣爽。
再是從不過問瑣事的王爺,問起王妃從孃家帶了幾個人伺候,有沒有月例銀子使,簡直是樁破天荒的大新聞。
或許,王爺的心思就此活絡起來,由此振奮。這場沖喜似乎實打實地起了效用。
打發絮兒歇中覺,看著那張孩子似的睡顏,廖媽媽露出慈愛的笑。
笑裡也有同為女人的無奈。
嫁為人婦哪是那樣容易被休的?何況王爺那人像片沼澤,越想逃就陷得越緊。
午後初晴,別院空蕩蕩的寢房只剩李辭一人,春風吹來絲縷花香。
他掀開紗帳,端過床邊方案上的茶,透過回字錦花窗,品味這潦倒又嶄新的春。
幽居在此第二年,冷不防闖入一個奇怪女人。說是文雅小姐,行動卻像個練家子。雖有功夫在身卻不殺他,一門心思只想逃。
該說貴妃退步了,送來的人一個不如一個,連大家閨秀的偽裝都做不好。還是說貴妃進步了,找來懂得欲擒故縱的高手。
舉目遠望,今年的春天和往年的春天並沒什麼不同,同樣的春花,同樣的殘荷,同樣的流水。
冥冥之中,似乎又有那麼一點不同。
李辭淺呷一口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