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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輕鬆很多,原來如此,道:“你不必如此,當日我也是為自己,你幷沒有欠我什麼。”他道:“若不是我,你又怎會走到那一步?你若真只顧自己完全可以把所有責任推給我,何必冒險賽馬?”
他收回視線落在我臉上,輕嘆口氣道:“你憔悴了很多!”我笑說:“你風姿俊逸了很多!”他凝視我良久,問:“你還是不願意嫁給我嗎?”我微微點點頭。他淺淺一笑道:“隨你吧!不過你若不想在這裡呆了,隨時可以找我。”我道:“多謝!”
他微一頷首,轉身欲走,我叫道:“十四爺!”他立定,回身看著我。我問:“外面可有人守著?”他道:“有話可以直說。”我走近他,猶豫了下,道:“你不要再回西北。”他道:“此事要看皇阿瑪的意思。”我道:“如今準噶爾部大勢已去,不一定非要你再去打。而且皇上如今對你恩寵有加,你若態度堅決、表明心意,皇上應該會聽的。”
他一笑道:“再看吧!行兵打仗不是你想的如此,換主帥更是牽涉很大。準噶爾部雖遭受重挫,可說大勢已去卻還過早。當年皇阿瑪率軍兩次親征準噶爾,歷經六年才大敗準噶爾,大汗噶爾丹服毒自盡。可不到二十年的時間,噶爾丹的侄兒策妄阿那布坦又揮兵而來,幷令大清遭受了前所未有全軍覆沒的恥辱!說他們是大清的心腹之患也不為過!越早除去將來禍患越少。”
我不知該說什麼,愣了一會道:“可皇上年事已高,你……”他道:“皇阿瑪和我心中有數。”
我能說的都已說完,靜默了會道:“我的話說完了。”十四搖頭道:“你整日就琢磨這些事情?你不要忘了當年李太醫叮囑的話,少愁思,戒憂懼。”我忙扯了個大大的笑容道:“我記得呢!”他肅容道:“不是‘記得’就可以,而是真正放下。我們的事情,我們自會操心,你最緊要是把自己照顧好。”
我點點頭,十四無奈地說:“你怎麼就不和他多學著點?人家是參禪唸經,陪皇阿瑪說笑。”我低頭不語,他輕嘆口氣,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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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六十一年四月十五日,十四阿哥奉康熙之命回軍中。訊息傳來,我長嘆口氣,不知道該喜該悲,是該為四阿哥離心願實現的一天不遠而喜,還是該為那個我不願目睹的結局也逐漸逼近而悲?
我不記得康熙具體駕崩的日子,唯一能肯定的是今年康熙就會離開人世。跟在他身邊長達十年之久,我對他有敬仰,有濡慕,有懼怕,有恨怨,有同情,此時都化為不捨。我在知道與不知道間等著最後一日的來臨。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七日
,康熙去皇家獵場南苑行圍,十一月七日因病自南苑回駐暢春園。經太醫調理,病情開始好轉,宮廷內外無數顆懸著的心落回實處。可我卻心下悲傷:已經是十一月,一切應該不遠了。
十一日,我正在浣衣局洗衣服,王喜帶兩個宮女匆匆而來,只對張千英道:“李公公要見若曦。”我在一眾女孩子詫異好奇的目光中,隨王喜出來。
一出門,王喜忙行了個禮道:“姐姐趕緊跟她們去洗漱收拾一下,我在馬車上候著。”我看他神色焦急,心下也有些慌,忙點了頭。
馬車向暢春園駛去,我問:“怎麼回事?”王喜道:“皇上這幾日總想吃綿軟的東西,御膳房雖想盡辦法卻總不能如意,李諳達琢磨著皇上只怕是想起姐姐多年前做的那種色澤晶瑩剔透,入口即化的糕點了。讓人來學一時也來不及,就索性讓我來接姐姐。”
我低聲問:“萬歲爺身子可好?”王喜道:“好多了!批閱奏摺,接見大臣都沒問題,就是易乏。”我點頭未語。
剛下馬車,早已等著的玉檀就迎上來,我打量了一圈這個七年未來的園子,一時有些恍惚。玉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