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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興笑道,「喝花酒當然是要喝一晚的……咦?對了,我們這窮鄉僻壤的,最大的官不就是知縣許大人嗎?」
鄉民笑笑,「那官啊,就在祝家。」
孫賀忽然反應過來,「那位蘇公子?」
見他笑得隱晦,三人就更加肯定了,相覷幾眼,又往祝家方向看去。遠在村莊腹地的房屋只能看見屋頂的灰色瓦片,看不見全貌。幾乎是片刻,安德興就展顏道,「四哥,念多點書還是挺有用的。」
孫賀看他一眼,又看看那遠處的衙役,最後看向那榕樹下密不透風高過七尺大漢的籬笆,沒有說什麼,「走吧。」
三人一路無話,到了祝家附近,就見那許大人都在門外候著,再看看院子,人還不少,但站的不是衙役,而是一些普通鄉民。安德興好奇道,「許大人,那蘇公子到底是什麼來頭?現在又是在查什麼?」
許大人說道,「來頭大著呢,大名府路的提刑官。」
祝安康問道,「那在查什麼?」
「不清楚,聽說是有人不知天高地厚給大人下毒了,又有人說是有人要對他身邊的姑娘下毒手,我就帶了個案宗過來,什麼都不知道就等在這了。」
安德興笑道,「什麼案宗,就是我們村裡鬼姐姐的事麼?」
「不曉得。」許大人說著又看見孫賀,果真是個悶葫蘆,不瞧見他他就當做沒看見自己,品學是好,但這種性子也不適合做官。對……他忽然想起來,蘇雲開來縣衙巡查的時候,孫賀不也恰好和同窗來衙門麼,按理說該見過蘇雲開的,怎麼也像不認識似的……
他心頭稍微掠過一絲狐疑,也沒多想,便繼續坐在椅子上等裡面訊息。但願不要出什麼事情,早點將這大官送走才是。
院子裡蘇雲開仍在跟村民文化,白水在旁協助,明月和秦放站在一旁聽了半晌,也總結出了點東西——這問的,都是鬼姐姐的童謠出來之後的事,也就是那據說是意外死去、接二連三病倒的人。
「你說你丈夫病倒,是因為在榕樹下走了兩圈?」
「對,那樹實在邪門,當時他們說他也不信,還嬉皮笑臉開玩笑說它要是敢害他,他就把樹給砍了,結果沒兩天就病倒了。」
「……」
「……」
「你當時生病是找哪個大夫瞧的?」
「我就一個人住,兒女都在城裡做活,當時病得昏天暗地,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睡了一晚,病就好了。當時我還想,定是我對榕樹不敬,得罪了它,才讓我遭了禍。那晚我心裡念著榕樹,同它道歉,說病好了就給它燒香。結果竟然真的好了,大人你說奇怪不奇怪?」
蘇雲開陸續問了五六個人,無一例外都會將事情解釋得神乎其神,如果不是他不信鬼神,真要去拜下榕樹了。他問完鄉民,並不讓他們離開這院子,轉身將一疊唱報遞給明月,「這些是這半年來意外過世的三人屍檢唱報,你看看有沒有可疑的地方,如果覺得有,就讓許大人和村長領你去看。」
明月接過唱報,就坐在一旁看了起來。但凡完整的唱報連一根頭髮絲都不會放過,而這份唱報明顯寫得很好,看來當地的仵作也是個極其負責的人。她仔細看了三遍,都沒有看見有什麼異樣,與官衙當初審問的案宗都對得上。這會見他已經停歇,便問,「你看過這三人的案宗了麼?」
蘇雲開點頭,「看過了,案子辦得很好,卷宗也記得詳細,沒有疑點。」
「嗯,這三份唱報也是,沒有疑點。」明月說道,「那就是說,這三人的確是死於意外,而跟榕樹村的鬼姐姐無關?」
蘇雲開眉眼微低,「不但是這意外死的三人跟童謠無關,就連那接二連三病倒的人,也無關。但病倒的人,跟我一樣,和榕樹有關。」
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