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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是狐狸道聽途說,要麼是狐狸故意誆你。”陳冀竟幫他說了句話,“我認識的紀欽明,不是這樣的小人。”
權力的風波屬實難料,深陷其中,不知會被雕琢成什麼模樣,陳冀想想加了一句:“如今不知道了。”
傾風往火裡添了把乾柴,問:“他叫你大哥?”
陳冀:“他確實叫我作大哥,不過不是為了什麼巴結獻媚。”
陳冀第一次願意正經地同她說起這段過去,二人閒聊家常一樣地往下說。
“我初入刑妖司時剛十五歲,不是什麼陳氏主家教養的弟子,只是一個鄉野出身的泥小子。紀欽明縱然是個不受重視的皇子,身份也比我尊貴,何況他比我大八歲,認真算他該是前輩,我需得叫他一聲師兄。”
陳冀抬高視線,望著渺遠的某處,回憶著道:“當時先生將我們四人排到一起,我四人……當然主要是另外三人性情桀驁,不服管教,見面就掐個你死我活,非要爭個高下。於是就互相比劃了一下,定個先後,省去那些徒勞爭吵。”>br />
他說到一半,還得停下來自吹自擂一句:“你師父我,一劍驚鴻!”
傾風連連點頭:“是是是。”
陳冀眉飛色舞,過了那麼多年還為此事深感驕傲,爽朗笑了兩聲:“自然成了大哥!”
傾風捧場地鼓掌。
“紀欽明最次,他是四弟。不過他這人很有意思,敢拋得下臉面叫我大哥,還為我們幾人端茶倒水侍奉了一個月。他技不如人,所以不覺得丟人,只暗恨自己資質平庸。我們四人志氣相投,滿口大話。猖狂得很。”
陳冀說到這裡,都還是神采奕奕的,有種年輕的蓬勃朝氣。
這段輝煌而溫馨的過去,在他跌宕的人生裡大抵彌足珍貴,可惜不多,往後便只餘殘山剩水。
他說完此處情緒也中斷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表述後面的故事。
雖然一切都是他的親身經歷,可被他掩埋在厚重的風沙裡,少見天日,所以再次勾起時有種昏黃、陌生的生澀感。
只是不知為何這陳年的酸楚還會這般濃烈,他一掀蓋子,喉嚨就被燻得嘶啞。
“十五年前那場大劫,老二去了妖境,老三是陳氏家主的長子,隨那六萬將士一起下落不明。
() 我也要來橫蘇,紀欽明是不同意的,他覺得我該留在京城,等來日成為劍主,再殺入妖境。他極力勸阻我,可惜我意堅決,孤身南下。”
“無人願意隨我來,他以為我能死心,沒想到我這人倔強。後來快天亮的時候,他還是心軟,冒險帶著小股親衛過來支援。他堅信我會是下一任劍主,想追隨我收拾山河。不料我變得這般蕭索,他痛心疾首,恨我自殘,導致人族也行至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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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陳冀也是這樣滿頭白髮地坐在火堆前。不過當時他一言不發,自己對未來也有許多迷惘不知。
紀欽明看著他,久久等不到他出聲,家國遭屠、兄友遇難的悲憤都在頃刻間爆發了出來。他的情緒很不平靜,衝過來對著陳冀拳打腳踢。
陳冀安然坐著,紀欽明打了他兩下,自己卻頹然沒了氣力。
當天晚上的對話,陳冀記得一清二楚。
陳冀仰起頭,平靜問他:“你覺得人族為何百年未出劍主?”
紀欽明看著他的皺紋與白髮,每一眼都覺得刺痛,大聲吼道:“因為人族勢弱,因為我們不夠強!只要實力夠強,必能撼動山河!”
陳冀說:“我覺得不是。自龍脈斷裂起,自人族自棄起,自人、妖兩境封閉起,我們人族就失了進取的銳意。提起妖族就慄慄危懼,如臨深淵,只能膽戰心驚地守著那片斷山,等著有人再斬一刀,再苟活數年!界南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