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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隱在黑暗處,藉著迴廊下的陰影,仔細打量著月色中的傾風。
那雙視線直白得刺人,其中夾雜的殺意不加掩飾,叫本就濃郁的夜色又沉凝了幾分,從草葉瓦簷上滾落的水珠都帶上股刀光劍影般的蕭瑟。
傾風耳朵動了動,聽到身後也傳來一陣極輕微的腳步聲,對方身形騰躍間捲起的風聲,倏忽停在離她約莫一寸的距離,隨即一聲鏘金利響,是長刀出鞘的聲音。
已是被人給圍了。
不應該啊!
傾風頭疼地想。狐狸偷盜那都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哪有日日防賊的?更不可能為了防個賊,將東西院都要調個個兒。
傾風暗暗心驚,好在面上五官蒙了嚴實,只一雙眼睛在警覺地轉動,確認著庭院的佈局與敵手的所在。
她不動聲色地問:“好漢,哪時發現我來?”
對方聲線低啞,亦是壓著嗓子叫人辨不出音色:“閣下既敢進宣陽王府,不如留下草酌一杯。”
“不必不必。”傾風客氣道,“下次走了正門,備上厚禮,再來相會。”
對方聽她居然還能油嘴滑舌,而不是抓緊跪求饒命,冷笑著說:“走不得了。”
傾風也笑:“那也未必。我在別人家借錢花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玩泥巴。”
對面人一言不發,想來是判斷不准她的年齡。聽她言語老道,信口胡說,不像面薄的年輕姑娘,真以為她是個前輩。
雙方都沒摸得對方底,下一瞬,不知是哪邊先動的手,只聽得衣袍的獵獵鼓動聲,不過眨眼,幾道黑影已衝殺到一起。
潮氣被風裹卷著直撲面門而來。身後那人進擊時刻意將刀尖擦過院牆,發出刺耳不適的噪音,引得傾風下意識偏頭瞥去。
傾風大睜著眼,一時感覺眼眶裡多出些溼意,不知是那點滴不絕的雨水又下了起來,還是對方刀刃上的水珠隨他動作飛濺。
前頭掌勁後有刀風,哪邊都不是善茬。傾風處境不利,該火速抽身撤退才是。可她向來喜歡劍走偏鋒,斷然不能還沒開打,就被對方壓住勢頭。
於是雙腳反穩穩定在原地,劍光斜挑,從對方的刀鋒中滑入一道,直逼他咽喉而去。
料定對面兩人第一招多是試探,不會用出六成以上的力。
果然,刀客被她須臾間爆發出的狠勁所震懾,從沒見過有人第一招就打出玉石俱焚這等覺悟來的,自覺收回攻勢,頓住身形,拿刀背去擋她的劍鋒。
傾風藉著他的力道,轉身回刺,出手暴烈,泠泠劍光以雷霆之勢直擊另一人胸口,逼得那人不得不退,掌心運勁去推開她的劍刃。
這短促的一次交手,三人都從彼此身上察覺到了陌生的妖力,各自驚疑。
傾風竟連兩隻妖的本相都勘不出!該不是人境常見的妖族。
紀欽明家中怎那麼多厲害的妖?
若是紀氏寶庫由這幾人看守,甭管狐狸從哪個角落裡偷摸著
進,識得什麼白澤的密文,都絕無可能從紀府安然逃脫。路過的螞蟻都得給他們卸下六條腿來。
傾風藉著二人合擊的空隙,搏出一絲漏洞,腦海中飛速轉過幾個念頭,已生退意。
這兩隻妖趕來最快,等其餘侍衛反應過來再來合圍,她想走就真得插翅了。
似是察覺到她心中所想,不等她虛晃幾招趁機開溜,對面那兩隻妖已一改攻勢,不作糾纏,只堵住她的去路。
青年摩挲著自己掌心,擦去被她劍氣震破淌出的血漬,低聲道:“九尾狐?哪裡來的?”
傾風望向說話那人,手中長劍握得死緊,眯起眼睛,沒有吭聲。
距離近了,此番才得以看見對方的臉。可因烏雲蔽月,仍不大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