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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仁孝,臣等時時刻刻不看在眼裡,真真是感人肺腑。」穿著青色官袍的賀蘭祈悠悠蕩蕩地出列,卻是一本正經地開口,「王爺命格貴重,卻是命屬天狼。若是留下與疫癘相衝,輕則染病不起,重則危害社稷啊!」
他故意將話音拖得老長,引得長樂王忿然瞪了他一眼,「賀蘭祈你勿要拿鬼神之論來混淆視聽,本王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賀蘭祈聳聳肩,「臣身為欽天監監正,觀天象傳天音本就是臣的職責所在。王爺不信,臣也無法,但此事關江山社稷,臣不得不言。」
說著,賀蘭祈又朝天子恭恭敬敬地跪下,「臣賀蘭祈請陛下慎思!」
「賀蘭家世代鞠躬盡瘁,朕心甚慰。」天子朝賀蘭祈點點頭,看向祁珩用如對待稚子般的無奈語氣,隱隱中帶著些許寵溺:「珩兒,明日你便隨朕一同去南山,可不得有誤。」
「臣,」祁珩朝身旁的祁珣低低地冷哼一聲,「遵旨。」
「兒臣領命。」祁珣前額觸地謝恩,被陰影籠罩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翌日,天子僅帶了謝貴妃、沈昭容與長樂王等近親之人,並著幾個貼身宮人便速速離了禁宮,去往百里外的南山行宮。
太子下令,剩餘留在宮中的宮人,無論品級多高都必須由醫官或者醫女診視,一旦有發熱咳嗽嘔吐等異狀者,皆送入蘅蕪殿與外隔離,違者當即棒殺。
並命驍騎都尉謝衡帶著禁軍在蘅蕪殿外頭看守,嚴禁任何人擅自進出。
而太醫院裡頭的所有太醫醫女都被趕至蘅蕪殿,祁珣命他們何時尋得治癒疫症的良方,何時才方得出來。
如今的蘅蕪殿一掃之前的死氣沉沉,正殿的地磚上躺滿了疑似患有瘟疫的宮人,遍佈哀聲,□□陣陣。而帶著頭罩的太醫與醫女們穿梭其間,商討藥方,診脈煎藥,個個忙得暈頭轉向,自顧不暇。
穿著一襲粗灰麻衣的連槿將送來的最後一捆藥草搬入殿中,已是累得汗流浹背,氣喘不止。如今她是唯一一個可以自由出入蘅蕪殿的人,以致於許多事情都不得已的落在了她的肩上。她半倚著門廊,抹了抹額上的汗珠,深深呼了口氣。
僅昨天一日,便已有三名蘅蕪殿的宮人因瘟疫而死,其中就包括周嬤嬤。為了避免疫病進一步擴散,她們的屍體便直接在殿後焚燒就地掩埋。
她靠著廊柱閉上眼,六年前掖庭屍橫遍野的慘狀就再次浮現於眼前。姐姐們一個一個地在她面前咽氣,她當時哭得肝腸寸斷,只恨為何不將她一併帶去,徒留她伶仃孤苦。
此時,她卻有些感謝自己這異於常人的體質了。
「你就是那個最早發現疫症的宮婢?」沉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連槿有些驚慌地睜開眼看向來人。
不知是因為自己太累了,還是對方故意放輕了腳步,她竟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
只見對方穿著蒼色的太醫官服,頭罩外的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目光寒涼地似一把尖錐,只是一瞬便將她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地剖開翻看了一遍。
連槿下意識地想避開這樣犀利的目光,但背後抵著堅硬的廊柱無處可避,只好迎著那莫名中帶著敵意的視線,斂身行禮:「回大人,正是奴婢。」
對方沒有應聲,卻是抬手將臉上的頭罩扯下,露出一張年輕的男子面孔。樣貌並不出眾,頂多算是清俊,卻自有一番與眾不同的氣度,雖不及祁珣的天家貴氣,但仍令連槿感到幾分壓迫感。
男子盯著她看了良久,突然伸手抓向連槿藏於袖中的手腕。
「大人!」縱是連槿處事冷靜,此時被一陌生男子觸及肌膚,不免有些許驚慌無措。
「別動!」男子朝欲掙扎的連槿皺眉喝道,語氣頗為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