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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宮女們哭喊求饒聲漸漸退去四下無人時,辛荃壓在喉中的咳嗽聲如燃著的爆竹似的,激烈而刺耳。
他掩嘴咳了許久才漸漸平復下來,渙散的目光卻在慢慢凝聚,狠意決然。
必須在被人發現端倪前,將那口井毀了!
入夜,掛著一輪淒冷殘月的夜幕下,被死亡陰霾籠罩的蘅蕪殿,寂寂悄然,唯有戾戾風聲。
正殿後的憧憧樹陰底下,一個幾乎與樹杆融為一體的瘦小黑影從樹後探了出來。黑影熟門熟路地閃出樹陰,如一隻覓食的老鼠,直直地躥向園中那口鬧鬼的井邊。
黑影停在井口邊沿,從頭上的發中拔下一物,清寒的月光下,只見那細如繡花針的物件被他俯身插入井壁的一處縫隙中。
尖細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卻仍掩不住言語下的狠絕私利。「別怨我,我也是為了活命不得已的。待這事了了,我自會派人將你的骨灰殘物送出宮的,你且安心罷。」
說著,便從懷中掏出幾包東西,欲投入井中,卻不料手腕猛然被什麼擊中,手中的東西全掉於地上。
下一瞬,四下火光大盛,數不清的人影從暗處走出,而他們手中握著的凜凜寒光,令尚未弄明發生何事的他,感到了一陣徹骨的絕望。
祁珣卻是不曾看一眼被無數刀刃包圍滿臉震驚的辛荃,而是疾步走近那井口。
那原本漾著幽幽井水的井中,此刻卻是滴水未見,隱隱的月色下,唯有長滿青苔望不見底的井壁,瀰漫著森然的潮氣。
祁珣瞟了瞟那根插於井壁縫隙中的長針,冷冷一笑,心下頓時瞭然。
「身染疫病,卻隱瞞不報,罪該當誅!但孤還有事問你,便暫先留著你這條殘命。傳孤吩咐,讓醫官好生診治著。」祁珣凌厲的視線落於癱倒在地的辛荃,哂然笑道,「卻不知沈昭容知曉此事,會有何想法?」
辛荃彷彿被雷擊中一般,渾身如篩子似的顫抖著,唇色泛著烏青色:「殿下,奴才罪該萬死!但,但此事儘是奴才一人所為,與昭容主子沒有半分關係,望您,您……」
祁珣勾起唇角,踢了踢那散落於地的紙包,一些帶著古怪氣味的粉末從紙包中露了出來,「一介閹豎也能拿到硝石與硫磺?」他的語氣陡然轉厲,「你真當孤好糊弄不成!押下去!」
眾人領命,一邊將辛荃的口堵上以防他咬舌自盡,一邊將他的手腳用牛筋繩捆縛住,讓其無法掙扎。
只是眨眼間,那黑壓壓的眾人就如潮水般退去,寂然無聲,了無痕跡。
一直藏於暗處的連槿卻看得心驚不已,她從未想到太子身後竟暗藏有這般的實力。
那群人雖穿著禁軍的衣服,卻並非是守衛禁宮的十萬禁軍中的任何一支,而是僅聽令於太子一人,唯東宮馬首是瞻的近衛親兵。他們處在明面時是天子禁軍,置於暗地時卻是太子暗衛,身形迅疾,來去無蹤。
連槿突然想起那個曾出手救過她的護衛,不知方才,他是站於那群人之中,還是隱於角落,等著將任何欲對太子不軌者,置於死地?
連槿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太子,淡淡月華下,身形修長挺拔如松竹,足以令星辰黯然的精緻側顏,無可比擬的天家氣度,這無一不向世人昭示著,他生來便應是天下之主。
但為何,離至尊之位僅一步之遙的太子,會有如此之多不能為他人所知的秘密。
與西越王子私下勾結,暗中豢養效忠自己的親兵,不遺餘力地排除宮中異己……或許還有許多,她所不知也不能知道的。
「你務必要當心太子。」
猛然記起素妗的臨終遺言,連槿只覺得一股徹骨的寒意襲上心頭,她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物,凝視著太子的目光多了幾分畏懼。
明明應是給世人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