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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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爾的下士大聲叫著:“這個王八蛋,真是該死到極點,我來解決他!”我對這個下士印象很不好,因為他對自己的部下吝嗇刻薄得不得了,但是他的槍法可是一等一的,六十公尺外的一包火柴盒他都能一彈射中。在大家沒能阻止他以前,他已經一槍射中了“普通法”的頸子,使他當場斃命,就跟屠夫宰牛的手法一樣。第二天,當一切重歸平靜,我們倖存長官中軍銜最高的法華爾中士長接管了指揮的責任後,曾責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杜威涅爾回答說:“昨天雙方還沒有開打時,我們聽到這混蛋跟德國佬求情,說如果他們願意把鐵絲網剪開讓他過去,而且好好對待他的話,他會告訴他們我們這邊計程車兵人數、電話跟機關槍藏在什麼地方。”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我想有可能是。 不管怎麼樣,這五個人就這樣一個個死了。後來,德軍的炮兵隊集中火力,向我們第一線大肆攻擊,甚至連自己的防線被順帶摧毀也毫不在意。我們注意到他們的引火線拉得很長,才意識到對面的德國佬早就從他們的戰壕撤退了。法福裡上尉下命令要我們大家也撤退。 我們帶著三具屍體和十來個傷兵,匆匆離開了“黃昏賓果”。艾斯坦建中尉也是三個犧牲者之一。我的責任是負責運送傷兵,所以來來回回了很多趟。大概半個鐘頭後,我再度回到第一線。我們的兩個大隊在戰壕裡向東移動了三百公尺左右,雖然炮火仍然不斷,但已經比在“黃昏賓果”好多了。法福裡上尉說:“我們必須想辦法接近他們。如果我們沒有逼近到他們屁股後的話,他們是不會停止粉碎我們的。”就這樣,我們分成三撥突襲,衝出了戰壕。 我們進到德國人的第一道壕溝,裡面空空的,一個人也沒有。第二道壕溝裡,德國佬為了表示一點小意思,留下了五六個倒黴鬼,其中還包括一個副官。兩個傢伙被打死了,副官還有其他士兵都投降了。我是第二撥的。當我們到了第二道壕溝時,法福裡上尉已經帶著第一撥到了德國佬的主力防線壕溝,就在我們前方兩百公尺一個小山頭的側面,好像雪地中的一道傷痕一樣。雪地上還有一座農莊的廢墟。當德國佬的機關槍突然開始掃射時,那個廢墟是我們惟一的避身之處。 瑪蒂爾德小姐,我一點都不想再次回憶這些事情,更沒有心情去講述這些事情。再說,想啊,回憶啊,又有什麼用呢?我還是長話短說吧。我們一直混戰到當天夜裡,才把這個德軍的主力戰壕攻下。我們終於到了那個小山頭,可是代價是一百多個傷亡計程車兵,其中包括另外一箇中尉和法福裡上尉。當法福裡上尉奄奄一息時,我和幾個戰友俯身跟他說話。他問我是不是一個孤兒。那時候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問我。我告訴他,我很久以前就失去了雙親。他回答說:“我也這樣猜想。”過了一會兒,他又對我說:“記得,手腳勤快點兒總是好的,這樣別人才不會找你麻煩。”他要人去把法華爾中士長叫來。法福裡受傷後,法華爾接下指揮我們兩大隊殘餘士兵的責任。我聽到法福裡在他面前批評我們營區指揮官、綽號“膽小鬼”的拉魯耶的所作所為。然後他提到在攻擊展開前,“膽小鬼”接到了一紙命令,可是他卻把命令狀收了起來,並沒有執行。講著講著,他突然發現我們都圍在他身邊聽他說話,就叫我們到別的地方去。他腹部中彈,救護兵用擔架把他抬到醫療站,可是,他在途中就死了。 我跟另外兩個戰友合作,三個人整夜來回於我們的舊戰壕和這個德軍戰壕之間,搬運這個戰區所有我們能找到的吃的、喝的,不管是德國佬的還是我們自己的。清晨時,炮火聲終於安靜下來了。天下著大雪。戰友們向我要菸草和燒酒。我回答他們,我就算要“弒父弒母”,也要幫他們找到這些東西。才剛說完這話,我突然明白了法福裡臨死前問我的問題。我一向這麼說,說順了嘴,熟得連這句話的真正意思也都忘了。一直到今天,只要我脫口說出這句話,就會想起法福裡上尉。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