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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全都遣送出府,包括那個最為看不起她的王府總管──她成為福晉兩、三年,甚至沒和他講過幾句話。
新來的福總管是允祿親自到內務府挑選的,一個老實穩健的鑲白旗包衣,五十多歲,經驗豐富,行事紮實,府裡不足的下人也都由他親自去挑人補滿,個個與他同樣老實認真。
除夕,允祿上幹清宮去參加皇室家宴,卻沒有滿兒的份,因為她早已自玉牒中被除名了。
不打緊,她帶著兩個孩子和府裡下人們一塊兒吃年夜飯還比較自在呢!
可沒想到才開席,允祿便若無其事地回來了。
再過兩天,允祿便敔程到張家口了;翌日,這位常嬤嬤就出現在莊親王府,頂著皇上的旨意對她恣意“虐待”,而且頤指氣使地直呼她柳佳氏這樣、柳佳氏那樣的,就差沒拿鞭子抽她了!
哼哼!皇上以為這樣就能嚇跑她嗎?
什麼樣的苦日子她沒嘗過,什麼樣的臉色她沒瞧過,何況為了允祿,她早就下定決心要好好學習這些繁複的宮廷禮儀規矩了,這樣就想嚇跑她也未免太看輕她了吧?
“柳佳氏,請不要看著地上,腰要直,手……柳佳氏,現在沒有蚊子要你拍,請你的手不要亂揮,要自然擺動,自然擺動,懂麼?好,現在請慢慢蹲……哦!天哪!”
滿兒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尷尬地笑了一下。“重來!重來!”
她重來了好幾百……不,是好幾千萬次之後,好不容易終於學會如何踩著寸子如同穿平底雲頭鞋一樣自然,現在就算教她踩著寸子跳支舞也不成問題了。
這樣一個月後,常嬤嬤也沒轍了,終於收回“你已經無藥可救”的眼光,承認柳佳氏該會的都會了,然後一鞠躬下臺去也。
但是允祿還沒有回來。
過去一個月裡來那樣時時讓常嬤嬤盯著念著,她反而不覺得日子有多難過,可一旦鬆懈下來,不過兩天而已,她就覺得好想念好想念允祿了。
然而,皇上可沒那麼容易讓她輕鬆下來:竟然還有時間想男人,太奢侈了吧?
“奴才小如意見過夫人。”
這個倒客氣,沒有直叫她柳佳氏,而是稱呼她夫人,不過……
“你……”瞪著眼前不男不女的人,滿兒硬吞下那種不太好聽的名詞。“你又是誰?”
小如意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一臉嗔怨地瞅住她,“回夫人,瞧瞧奴才的穿章就該知道奴才是宮裡頭的太監了嘛!”聲音尖尖細細的,還帶點柔膩韻味兒。
滿兒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我……我知道你是宮裡來的公公,我是說你是來幹嘛的?”難不成是來教她如何發揮女性魅力?
小如意嫵媚一笑,滿兒差點吐了。
“皇上吩咐下來,說是夫人懂了規矩、熟了禮儀,可這內涵也不能沒有,所以著奴才每日午後來王府裡兩個時辰教教福晉……”
“什麼?”滿兒忐忑不安地問。
“琴棋書畫。”
昏倒!
天哪!這才是真正的試煉,居然要她撫琴,要她作詩?
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額娘,”兒子摸摸她削瘦的臉頰。“肉肉沒啦!”
滿兒心酸地抽抽鼻子。“額娘正在為你阿瑪受苦受罪呢!”撫琴是受苦,作詩是受罪。
兒子馬上孝順地摸出塔布給他的糖疙瘩。“額娘,給您吃吃。”
接過來兒子的孝心,“好吧!聊勝於無。”滿兒滿懷窩心地親親兒子,就當是親親他老爹,給自己一點苦撐下去的能量。
然而,這還不是最磨人的,更可以稱得上是精神虐待而當之無愧的,是繼之小如意之後沒多久,陸續來莊親王府報到的那些和碩、多羅、固山格格們,還有那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