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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回答得不假思索,這個問題像是開啟了溫玉的話匣子,他笑容輕淺地回憶,「你的額頭……不算寬,眉骨很標緻,雙眼皮是深深的一轍,鼻樑很高,嘴唇不厚,嗯……還有最明顯的一個特徵。」
霍嵐以為他指的是左臉上的那塊紅色胎記,沒成想溫玉卻道:「你左眼角下,有顆小小的淚痣,特別好看。」
傾斜的陽光在溫玉與霍嵐之間切割出一道明暗界線,霍嵐抬起手,似乎想要觸碰溫玉的眼睛,最終還是沒能移動到光亮下,五指微微蜷曲,緩慢落回身側。
裴澤去安全通道抽完煙回來,透過門玻璃檢視屋內的動靜,警惕地握住把手。
椅子發出一記響動,之後是愈漸疏遠的腳步聲,離近門口,霍嵐站定身子,最後望一眼溫玉,他在道別。
溫玉不抱期望地問:「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霍嵐不捨地收回目光:「一定會的。」
第二天,溫玉摘掉紗布,做完所有的檢查,順利出院了。他抱著顧準送的紫羅蘭花,在電梯裡牽著裴澤的手,心情雀躍地計劃近期的行程。
「過兩天再陪你瘋鬧。」裴澤歪頭碰碰溫玉的腦瓜,「你沒聽醫生的建議嗎?儘量還是避免強光,按時吃藥、點藥。」
「知道啦。」電梯抵達一層,溫玉鬆開裴澤,跟著他走到停車場,坐進副駕駛,「先回湖濱小區吧,我去幫你收拾東西。」
裴澤發動車子:「就幾件衣服,一個行李箱。」
「那正好一趟拿完。」溫玉彎起眼角,「然後帶你回家。」
卡羅拉緩緩駛出醫院大門,扎進擁堵密集的車流中,轉眼不見蹤影。住院部樓前的一排楊樹下,霍嵐抽盡一整包煙,把滿手心的菸蒂丟進儲物格,打著引擎調轉車頭,朝著溫玉相反的方向離開。
城市散著熱鬧的喧囂,街邊店鋪人群熙攘,途銳一路往南行駛,目的地是他常去的偏遠郊區。
下了高架,曲折的道路於右轉的拐口收窄,而後是一條盤山路。輪胎壓過繁雜的石塊和泥土,筆直上行,地勢開始變得蜿蜒崎嶇,經過一片茂盛的杏樹林時,從枝葉間投照下來的細碎光斑鋪滿風擋,也落在霍嵐身上。
隨著視野的開闊,霍嵐把車停在半山腰的一處空地上,正對兩棵梧桐樹中間安置的那把長椅,這裡是他每年獨自迎接新年的地方。
與以往不同,霍嵐每次來這裡都是晚上,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朗空下的城市,樓房鱗次櫛比,像塊繁瑣的電路板,隱約能聽見汽車與遊輪的鳴笛聲,畫面如同過了遍水般清晰明亮。
拎一罐啤酒坐到長椅上,食指勾開,霍嵐仰頭痛飲一口,瀟灑地用手背抹了下唇角。他將視線儘可能放遠,盯著刺目的光亮直到瞳孔失焦,才慢慢眨了眨眼睛。
指尖輕點著瓶罐,霍嵐把目光收回近處,低下頭,伸腳碾過來一塊石頭。
臥室牆上的海報已盡數銷毀,電腦裡的檔案全部清除,途銳副駕駛上放著溫玉送給他的鍵盤和滑鼠,他存在過的痕跡,他都帶走了。
不知坐了多久,山林間的風潮濕悶熱,霍嵐抬手揩一把額間的汗,嘴角揚起柔和的弧度。
在陰影裡生活的時間長了,他才想起來,自己其實很喜歡曬太陽,大概是因為生於寒冬,又被母親遺棄在大雪中,受盡寒冷的滋味,所以會對一切溫暖的東西心生嚮往。
「說點什麼呢?」霍嵐面對虛空自言自語道。
他回憶起今年除夕,帶溫玉來這裡放煙火棒、欣賞煙花時的場景,霍嵐記得,他曾向溫玉表明心意,「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到底還是食言了,霍嵐動了動嘴唇,沒能發出聲音,口型在說「對不起」。
身上的力氣一點點洩下去,他踩踩腳底的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