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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馬車隨著千里綠蔭駛入巍峨城牆之內。
臨近兩境邊界,人口流動龐雜,遊人習俗各異,易生口角爭端,因此城內戒備森嚴,每隔數十丈便有兵衛巡查。
街上如今不許百姓隨意佩戴兵器,刀劍之類需在入城時暫存於刑妖司。但一路行去,仍能從路人的步伐與身姿中看出,與他們錯身而過的,有不少是外來的江湖客。
傾風將一幫小童送去新建的刑妖司,安頓好後,與林別敘步行走在街上,想逛一逛這燈火通明的熙攘集市。
沿街兩側的攤子裡多出了許多異鄉打扮的商客。
這些走南闖北的行商腦子最是活絡,早早趕來做了起營生,多是販賣一些便宜物件,順道摸摸兩境百姓的喜好差異。
能說會道的,憑著張嘴扯些糊弄人的鬼話,引得四面八方的客人前來旁聽,生意倒也算不錯。
傾風隨著人群往前,在一片喧譁的吵鬧聲中,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喊“俠士”、“先生”之類。
街上的“大俠”實在太多,連路上追逐的孩童玩鬧間,也會自稱一句“本大俠”,傾風沒當回事,直到最後,那女聲焦急地喊出她與林別敘的名字,傾風才詫異回頭看去。
擁擠人潮中,趙餘日揮舞著手臂,面色焦急地朝她小跑過來。
“餘日姐?”傾風定睛看了兩眼才敢確認,繞著她轉了一圈,驚喜道,“餘日姐,氣色大好了,年輕了十多歲。”
比之當初瘦骨嶙峋、面黃縮腮,總低著頭,一幅疲憊至極,悲苦悽衰模樣的人奴,而今的趙餘日身形豐滿了許多。一身簇新衣袍,臉頰紅潤,儀態端莊,已然徹底走出昔日的陰霾。只是頭髮還有些枯黃,凍瘡留下的瘡疤也一時消除不去,暴露出她曾經受的苦難。
趙餘日先前在後方追趕,可真見了兩人又有些不知所措,幾次整理著自己鬢角的碎髮,兩手抬起又放下,習慣性往裙子上反覆擦拭著手心,好半晌才既欣喜又忐忑地說道:“方才見你們路過,才知曉你們回來了,還以為是自己看錯,沒耽誤了你們吧?”
傾風笑說:“哪裡的話?本是打算明日去看你的,現下省了功夫。數月不見,餘日姐過得可好?”
“好,好!”
趙餘日訥訥應了兩聲,頻頻點頭。因覺自己嘴笨,羞赧地紅了臉,終於回過神來,挑揀著說道:“我在家中左右無事,又實在閒不住,見城中商客遊人往來如梭,便也學著在前頭支了個攤子,賣些包子糕點,想試試自己的手藝,多少是個進項。豈料生意還算不錯,存下一點積蓄。加上我家那個木訥漢子賣力氣掙來的銀錢,上月剛在城南買了間小院。”
她說到這裡聲線顫抖,眼眶溼潤起來,用袖口小心地擦拭,帶著種苦盡甘來、難以言表的喜悅之情說:“而今也算是有個,能遮風避雨的落腳處了。”
三人站在街道中間,前後都有人流衝撞,傾風認真聽著她敘說,抓著她手臂將她帶到路邊,笑吟吟地應和:“是好事
。”
她抽空問了一句:“你女兒呢?”
“我女兒去了刑妖司。”趙餘日止住哭腔,笑眯了眼,眸光爍亮道,“那丫頭平日悶聲不響,看著比她爹還讓人著急。我尋思著送她去湊湊運氣,即便不能入刑妖司的眼,好歹也可以混頓飯吃,反正不白走一趟。結果先生捏過她的根骨,說她有天賦,將她留在官署裡教習。還每月給她一筆補貼的銀錢。”
傾風笑說:“什麼叫悶聲不響?我第一眼就覺得她是個有出息的人。若是你願意,我本也打算將她帶去刑妖司學武。那小姑娘遇事不亂,聰慧機敏,還能吃得苦,我看著喜歡。”
林別敘背對著川流的人群,一張臉被高懸在頭頂的燈火照得明暗不定,半邊肩膀鋪灑著夕陽豔紅的餘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