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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有劉姑姑壓著,雖然私底下小動作不斷,可是明面上一切卻還都過得去。
潮生一切都極小心,謹慎到了極點。
她防著身邊靠近的每一個人。
好在浣衣巷這裡大家就算有爭鬥,手段卻很粗糙,頂多就也就是象上次一樣潑髒水,挑撥,還有就是潮生在自己的頂指裡頭發現一根細細的釘。若她沒仔細看就戴進去,那是一定會被扎的。
釘子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釘子上鏽跡斑斑。
這個時代的人也許不知道鐵鏽與破傷風之間的關係,但是這一招無疑是包藏禍心的。
潮生把釘子拔下來收好,不動聲色。
她又遇到了一次和上回質料一樣的袍子。
不是同一件,但是,應該是同一個人做的衣裳。
潮生已經可以透過針腳,裁剪,繡紋來辨別每個人手工的不同。每個人的習慣都不一樣,而且大概是學的時候師傅教的不同,所以各有特點。
這件衣裳的針腳細密整齊,看起來令人賞心悅目。
這也是件舊衣裳了,不過比上次那件成色還新一點,沒穿的那麼狠。
劉姑姑把那件袍子給她,交待她要補好。
潮生把衣裳抖開來,才看到這件袍子衣擺撕了一條長口子。
看樣子比上次那件撕得還狠。
潮生想,怎麼把衣裳撕成這樣的?
她細心的縫補這件衣裳,因為這個顯然是指定讓她縫補的。
不管是東內的哪一位貴人,看中了她這點兒手藝,她都要全力以赴。
要讓自己有價值。
被利用固然是可悲,可是連被利用的價值也沒有……
是的,潮生已經隱約意識到,也許在煙霞宮的那場變故中,她只是個被利用的小角色。
無妄之災,險些送命。
可是她畢竟還活著。
而歲暮卻是真正送了命,她想要出宮嫁人的規劃也成了一個空想。
潮生正埋頭幹活兒,有人走了過來,一語不發地坐在她旁邊。
居然是馮燕。
潮生抬頭看她一眼,馮燕也看她,但是沒說話。
難道等她主動開口?
潮生和氣地說:「馮姐姐有什麼事找我?」
馮燕看看她手裡的活計:「你怎麼用暗青的線?」
她想說的肯定不是這個,不過潮生耐著性子解釋:「暗青的不起眼,從裡面挑著續起來,喏,這麼看是不是象沒補過?」
馮燕瞅她一眼:「你還懂得配色?」
太看不起人了。
潮生只是笑笑。
「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潮生猶豫了一下,不過這會兒正是忙的時候,屋裡屋外都是人,也不怕她搞什麼鬼。
兩人出了屋,馮燕領著她走到後門處,這裡人少一些。
「那天的事兒……」馮燕說得很彆扭:「是我性子急了。」
這是和她道歉?
潮生有點兒意外,不過馮燕也是受害的人,她雖然換了一套鋪蓋,可是大概那髒兮兮的情形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太深,連著幾天潮生注意到她都沒怎麼吃得下飯,下巴顯得更尖了。
「不要緊的。」潮生說:「只是有人故意使壞,你多當留心就是了。」
馮燕嗯了一聲,捏弄著衣角,不知在想些什麼。
「要沒別的事兒,我還得回去幹活呢。」
馮燕抬起頭來,臉上的神情顯得很猶豫:「你……嗯,你和那個小白榮熟悉?」
潮生不知她為什麼問這個,帶了三分戒心:「也不算熟,好幾天沒見他了。」
「你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