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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個人閒著沒事的時候,潮生也會對著那個冊子練一練字。她寫起字來歪歪扭扭,實在太不象樣子。沒辦法,之前那麼些年,用的都是硬筆,這回突然改成軟筆,手勁稍大點,就畫出一道粗槓,手稍微不穩,畫出來的就是波浪線,真是輕不得重不得。所以說,學寫字並不難,難的是要寫的好。
大概也正因為這樣,所以寫的很好的毛筆字能成為一種藝術,這是硬筆字比不了的。
做宮女,除了要有手藝,更要有體力。
進了七月天氣愈發熱起來,人容易疲倦。潮生畢竟歲數在這裡擺著,體力不是很能跟得上。想想啊,主子不起你就得起,主子睡了你有時還不能睡,夜裡若有個召喚那得立馬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伺候。主子坐著你是站著,主子吃著你是看著,主子空著手,你得肩扛手提……
怪不得那麼多長相姣好的宮女挖空心思想當主子。
既能擺脫做宮女這樣無休無止的勞役困苦,又能避免將來落到北巷、宮人斜那樣的鬼地方去。
但是做主子的,也有主子的煩惱。陳妃甚至有次看著潮生幫歲暮挑線,居然說了句:「有時候我倒真羨慕你們倆,日子過得簡簡單單的。」
潮生差點兒憋出一口血來,硬生生嚥下去。
讓陳妃來過一過宮女的日子試試?累不傻她潮生就跟她的姓!
平心而論陳妃已經是很好的主子了,起碼潮生沒見她打罵過宮女宦官,無論是她失意沉寂的時候,還是她現在春風得意了,待身邊的人還都是很寬厚的。
可是她再寬厚,她也是主子。潮生她們依然是奴婢,一天到晚辛辛苦苦累得半死,捱過一天又一天。
所以歲暮要出宮。
她是對陳妃很忠心,可是她也想過自己的日子。雖然二十五出去年紀是大了一些,不太能找到很好的人家,她依然是要出去的。
一連數日天氣酷熱,屋外根本沒法兒站人,青石板地被曬得滾燙,花草樹葉都蔫蔫垂下來,院子裡的魚缸都用草蓆蓋了起來。
這一天裡連著有兩個人中暑,其中一個就是青鏡。
青鏡平時脾氣壞,人緣不好。她這麼一躺下,竟然沒有人願意多看顧她一眼的,望梅和她從潮生第一次梳頭的事情之後,青鏡就沒給過望梅好臉色看,畫梁呢,表面上看起來一向是獨善其身的,再說她手裡活兒也多。
歲暮和潮生經過青鏡住的那間屋門口,屋門半掩著,裡頭只有青鏡一個人,病奄奄的一個人躺在那兒,小屋裡既悶又熱,還有一股不太好聞的氣味兒——不知是不是嘔吐之後沒收拾清爽。
歲暮搖搖頭走過去,回頭對潮生說:「我那裡還有一丸清熱祛暑的藥,你回頭給她送去。唉,平時那麼神氣,圖什麼呢?一病就看出淒涼來了。」
第九章 下雨
歲暮拿了一丸藥給潮生,潮生用個蓋盒盛著去找青鏡。
天已經黑下來,門還是半掩著,她輕敲了兩下,屋裡沒有聲息。
潮生又敲了兩下,裡面傳來青鏡的聲音:「別敲了,我還沒死呢。」
咳……聽起來就剩一口氣了似的,還這麼兇。
潮生說:「青鏡姐姐,歲暮姐姐讓我給你送藥來。」
她推開門進了屋,裡頭沒有點燈,一團昏暗,隱約能看見青鏡躺在床上,不動也不動。一股酸腐汙濁的氣味兒撲面而來。
潮生摸了火石把蠟燭點起,青鏡好象被光刺了眼一樣,頭朝床裡稍微偏了偏。
「放下藥……你走吧。」
雖然話還是說得很倔,可是潮生卻覺得,從她話裡能聽出些脆弱的意味來。
「藥還是趕緊吃了吧。」她掂了下茶壺,裡面空空的:「我去端水來。」
她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