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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書生一臉輕蔑地道,沒有看見吳聖學在後面皺了皺眉頭。
“前日再讀《論語》時,見得‘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一句,不知此句怎解?”
“披髮左衽,夷狄也,此句乃讚頌管夷吾之能。”書生露出些許鄙夷之色,“莫非傳說中飽讀詩書的陶五小姐,連聖人之言都沒有讀過麼?”
“那,不知‘以齊王,由反手也。’此句又怎解?”
那書生臉色一變,遲疑了起來。“以齊王,由反手也。”的上一句正是孟子不屑於與管仲相比的言論,孟子鄙薄管仲,認為齊勢本強而非管仲之力所成,正和孔子說法相悖,他自然不知該如何對答。
“孔孟之道,唯仁義二字。其餘皆末節也。”吳聖學忽然開口插話。
“此話正解,仁義乃為君之道,此為學者正途矣。”書生眼睛一亮,也將話帶開。
“吾聞徐堰公行仁德,其在位嘗百年乎?”若岫暗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在這兒等著你呢。
書生語塞,《史記》上記載,周穆王命造父聯合楚文王進攻徐國,徐偃王主張仁義不肯戰,遂敗逃。《說苑》裡面說徐偃王臨終有言:‘吾賴於文德,而不明武務,以至於此。’正是仁義王道的大反例,若岫之前曾聽叔叔說過這個,印象很深,故而隨口能道。
吳聖學慢吞吞的走出來,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若岫一眼,又開口給書生解圍道,“今日卻不該言及政事,懷仁兄,罰你作畫一副。”
“如此,是我逾越。甘願領罪。”書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去桌前研墨,不再說話。
“原也是我的不是,罰我講件逸事,給大家賠罪。可好?”若岫笑眯眯的看著眾人,也不等人答話,便自行說道,“前些時候聽聞某地有一個性情古怪的書生,讀了兩頁書,便以為自己通讀聖人之言,做了首半吊子詩,還到處誇耀,惹來鄰里嘲笑。”
“是什麼詩?”袁漱玉開了口幫腔,一臉興味。
“乞丐何曾有二妻?鄰家焉得許多雞?當時尚有周天子,何事紛紛說魏齊?”若岫煞有介事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齊人與攘雞,原是比喻,不足深究,但最後這兩句,只怕起孟夫子於地下,亦難自辯。這吳聖學之前聽聞若岫到吳家的經歷後,一直對她百般輕視,若岫閒適散漫慣了,本不願理睬彆扭任性的小孩子。如今他卻變本加厲,找來一個酸儒,借題發揮來說她與子默單獨相處二日不合禮教,若岫雖不是愛計較的性子,卻也從不會任由別人欺上頭來撒野,偏給他來個釜底抽薪,他說不合禮教,她便要說禮教也是信口開河的渾說。
女人不能惹吶,一旦報復起來,那小刀子捅得,可是比誰都利落,只可惜吳聖學看來並不瞭解女人。若岫當仁不讓的接下樂水讚賞的眼神,淘氣地衝他挑眉而笑。
一時間四下無聲,轉過一會兒,卻是那文瑾笑了出來,眼睛亮閃閃的看著若岫道:“雖則狂狷,卻是妙語,那書生你在何處見得?”口氣竟有幾分急切,想來他也是江湖中人,自有一份豪放不羈,平日對這禮教世俗不甚看在眼裡,不然也不會一直幫她說話,而今聽得這首詩,怕是有了那得遇知己的心思了。
若岫心道,便是在一燈大師處,黃蓉口中見得。黃藥師這個頗有魏晉遺風的古怪傢伙,一直是她最喜愛的小說人物,卻是在這裡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的人物了。
她看向文瑾,配合的露出一臉惋惜道,“我只是偶然聽人說起,也沒細問過,怕是無緣見得作者了。”
這邊文瑾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聽得那邊咕咚一聲,是那個酸書生,他之前被若岫說的臉色紅一陣青一陣的,聽了這詩,竟煞白了臉色,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此時連桌帶人向後仰頭倒去,旁邊的人看了,驚撥出聲,忙圍上去,扶桌攙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