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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釀越濃,隨著與他的重逢而轟然盛放。酒味香飄十里,繞得整條街都是,不管巷子有多深,那香味都能見縫插針地鑽出去。
喜歡得無可救藥。
心跳得無可救藥。
她需要緊攥起手心,咬緊牙齒,深深吸一口氣,才能掩藏掉心跳聲的萬分之一,掩藏掉眼裡滾動的情緒,裝作毫不在意地與他講話:“就是正常談戀愛啊,該到哪一步就到哪一步了。”
她並沒有說太多,即使被誤會也無所謂。他根本不記得她,就算記得,也根本不會在意她。對他來說,重要的人只有那個曾與他轟轟烈烈有過一段故事的萬珂,其她人,他根本沒有心思多分出一絲在乎來施捨。
既然他心裡有硃砂痣,有白月光,有未亡人,她又有什麼必要對他說清楚,迄今為止,她其實連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戀愛裡那些步驟,她一步都沒有嘗試過。
因為沒辦法去喜歡別人,腦子裡總陰魂不散地浮著他的影子。
就讓他以為她小小年紀不學好,亂談戀愛,是個只知道玩,而沒有真心的不良少女好了。
無所謂了。
反正與他的見面是偶然,以後長時間的不見是必然。
“有什麼問題嗎?”她又問。
段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向來如此,情緒大多都藏了起來,或者是天生寡情,確實沒有多少情緒,旁人很難從他臉上讀出他現在在想什麼。而如果真的讀出了什麼,他的情緒外露,比如說從他眼裡看到了怒,那就已經晚了,證明你在該逃的時候沒有及時逃,你要準備準備捱打了。
“沒問題。”他掏出煙盒,抖出一根菸咬在嘴裡,打火機在手中咔地一聲開,橙紅色火苗燃起。
剛認識他那段時間,沈半夏記得他並不喜歡抽菸,身上的氣味總是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煙味。可是後來,學校傳聞裡,是因為他喜歡上了萬珂,而萬珂喜歡抽菸,所以他才跟著一起抽的。
多麼帶勁的一個故事。
可故事裡的女主角不是她。
“家住哪兒,”他吐一口煙,說:“我送你。”
“不用了,我家司機很快就該來接我了。”她忍住嗓子裡的癢意,沒有咳出來。腦袋朝一邊歪了歪,很無所謂又瀟灑的樣子:“再見了。”
她走了。
走得乾脆,毫不拖泥帶水。雖然中間有數次想回頭看看他有沒有在看她,或是在等她,更或者有沒有跟上來,但還好,都被她極有出息地壓制下去了。
沒有回頭看,所以並不知道他的目光有沒有在她身後多停留那麼一秒鐘。
她拐過一條街,在前面的公交車站停下,在那邊等著姍姍來遲的公交。
公交一趟趟地來,身邊等車的人一個個地走。她始終沒有等到自己要等的那輛,最後站的腿痠,在長椅上坐了下來。
夏夜溫和,風一簇簇地吹著,有髮絲揚進她眼睛裡,扎的疼。眼睛紅的時候她才回過神,把亂飛的碎髮別到耳後。
車站已經沒有了其他人,只剩了她一個在等。地鐵站在前面一公里處,她不想走了,乾脆繼續沒頭沒腦地等。
結果下雨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向來如是。
車站沒有雨蓬,碩大雨珠如傾倒的一般砸在她身上。她用手擋在頭頂,從椅子裡起身,想跑到一個能避雨的地方。
在這個時候,前面走過來一個人。
那人撐了把黑色的傘,傘往上抬了抬,露出傘下那人在夜色裡過分俊美的一張臉。
他停在她面前,傘朝她傾斜,替她擋住了兜頭的雨。
兩人站在一把傘下,傘面上是噼噼啪啪的聲音,雨珠順著傘骨往下墜,她的心也被雨水敲擊著,跳得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