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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客人們注意到了一些別的事情:一些對他們來說,看上去幼稚而可怕的東西。
透過沒有掛窗簾的西窗,跳躍著一連串令人眩目的白光,讓人不禁要躲開。白光橫掃過房間的一邊,如一把白色的掃帚擦過面板,好像一個泡泡,形成後又迸裂,然後消失了。這是一道來自大燈塔的光束。如果有人面對沃杜爾先生的桌子坐在證人椅子上,那麼只要地方預審法官還讓他一直坐在那兒,那道令人眩目的光線每隔二十秒就會掠過他的眼睛,如同註定無法控制的命運一般。
&ot;啊,那個惱人的燈塔!&ot;沃杜爾先生發著牢騷,隨著他手的揮舞,那道白光消失了。他指著房間邊上的一排椅子,光束不會落到那裡:&ot;請坐,坐得舒服點。&ot;
沃杜爾先生坐到桌子後面,轉動著過道上的椅子,面對著他們。
地方預審法官上了年紀,瘦骨嶙峋,一雙堅毅的眼神,一綹多疑的絡腮鬍。他擦著雙手,聲音乾巴巴的。
&ot;我們可以見奈爾女士嗎?&ot;託比問道。
&ot;啊,不行,&ot;沃杜爾先生回答道,&ot;現在還不行。&ot;
&ot;為什麼不行?&ot;
&ot;因為我想,首先,我得做些解釋。&ot;
白光又一次在窗戶上閃爍,透過沃杜爾先生的肩頭傾瀉進來,儘管有頂燈,人們只能看見他的側影;光線照亮了他灰發的邊緣,並顯露出他正在摩擦著雙手。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東西能比這位先生的窩更簡單舒適的了。時鐘滴答地響著,辦公室的小貓蜷縮在靠牆的桌子上。
然而,他們還是可以感覺到從地方預審法官方向滲透過來的憤怒情緒。
&ot;我剛剛已經在電話裡和我的同事格倫先生作了一番冗長的談話,&ot;他繼續道,&ot;他在東永飯店。他說有新的證據,過一會兒就會和他朋友金洛斯醫生一起來這兒。&ot;
此時沃杜爾先生用手掌拍了一下桌子。
&ot;我沒必要承認,&ot;他說,&ot;我們有點兒草率。我沒必要承認,甚至直到現在,我們在追捕奈爾女士上還是太草率了。&ot;
&ot;哇!&ot;託比大叫了一聲。
&ot;但這個新證據令人吃驚,讓我感到不安。我不得不回到一個特定點上,那是金洛斯醫生不久前提出來的,由於我們只顧關注奈爾女士,而幾乎忘記了這一點。&ot;
&ot;託比,&ot;伊萊娜平靜地問,&ot;昨晚發生了什麼?&ot;
她轉過身來,穿過房間,朝沃杜爾先生伸出手。伊萊娜現在可能是整個勞斯家庭最冷靜的一個,他們所有人看上去都彷彿感覺到有陷阱一般。
&ot;沃杜爾先生,&ot;伊萊娜控制住自己的呼吸,接著說,&ot;我跟你說,我兒子昨天晚上回家很晚,他回來的時候暴跳如雷……&ot;
&ot;那個,&ot;託比沮喪地打斷道,&ot;和爸爸的死沒有任何關係。&ot;
&ot;我還醒著,因為我睡不著。我問他是不是要杯可可,他跑去砰地關上臥室的房門,回應我的不超過三個字,&ot;伊萊娜的臉陰雲密佈,&ot;我所知道的就是他和那個什麼伊娃發生了一場可怕的爭吵,他再也不想見到她。&ot;
沃杜爾先生把手放在一起摩擦著。白光又透過他的肩膀閃爍起來。
&ot;啊!&ot;地方預審法官咕噥著,&ot;夫人,他有沒有告訴您他去了哪兒?&ot;
伊萊娜看上去很迷惑:&ot;沒有。他應該告訴我嗎?&ot;
&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