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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日暮,龍頟侯府。
韓增休沐,紅袖正在為他擦拭頭髮:“聽說新帝是在長安的郡獄裡長大的,一個人的童年為什麼會在牢裡度過呢?”
韓增舒服得眯起眼:“皇曾孫出生幾個月就遭遇了巫蠱之禍,五年後才趕上大赦出獄,父母親人都死光了。”
紅袖疑惑:“那之後是誰照顧他?”
“史良娣的兄長史恭,他的曾外祖母貞君更是不顧年老體衰親自照料皇曾孫的飲食起居。”韓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長大後來長安求學,讀書娶親就都是掖庭令在操持了。”
“張家跟他又有什麼關係?”用布巾抹淨髮尾最後一點水漬,紅袖妥帖地服侍青年更衣。
韓增含笑覷著她:“張賀是衛太子曾經的屬臣,無辜受牽連才罰做掖庭令的。娶親的聘禮也是他出,婚後小兩口就住在尚冠裡,由許史掏生活費。”
紅袖為他佩戴好玉帶鉤,抬眸,眼波流轉:“調查得這麼清楚,將軍似乎另有打算?”
韓增牽起她的手:“我有些事情拿不定主意,所以想問問你。”
“大將軍霍光的女兒霍成君,是上官太后的姨母,公卿相議另立皇后,都傾向於霍光之女,但未明言。”他牽著她落座,早有侍女取來支踵和憑几:“這許家對陛下有義,霍光又對他有恩,你覺得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紅袖的嘴角拉出一抹愉悅的弧度:“將軍同賤妾倒還心有靈犀,我想對您說的正是此事。”
韓增來了興趣:“哦?”
紅袖侃侃而談:“賤妾出身楊府,同魏相的夫人有舊。早前上官太后遷宮之時,曾邀長安的貴女命婦前去道賀,阿蠻也在列。她同我說,席間陛下待許婕妤很是溫柔,執意將她介紹給在場的所有人。而太皇太后似乎也對這個孝順的侄孫媳婦,頗為滿意。”
“你是說?”韓增的眼睛放出光亮,“權臣和皇帝,心中屬意的皇后人選不一樣!”
紅袖掩唇而笑,媚眼如絲:“貧交猶不棄,何況糟糠妻?”
“妙哉!”韓增高興得拍手,“若陛下能這樣想,事情便大有可為了!”
“將軍的意思是,想支援許氏為後?”紅袖皺眉,“可您一向不過問朝堂的呀,怎麼會想向新帝投誠?”
韓增笑意加深,眼睛裡卻閃著紅袖看不懂的晶亮:“我且問你,本將軍的龍頟侯何處得來?”
紅袖倒吸一口涼氣——巫蠱之禍!
徵和二年,韓增的父親按道侯韓說搜查東宮,挖出巫蠱,被戾太子劉據所殺。韓說長子韓興,本已繼承按道侯爵位,卻因巫蠱被誅。
後武帝醒悟,追查當初參與謀害劉據的人,牽連甚廣。又因韓家世代忠臣勳貴,遂令嫡次子韓增承襲父爵。孝武皇帝心中憐惜,不僅恢復了韓家的侯爵,還加封韓增為父親酎金失侯前的一等列侯龍頟侯。
韓增道:“孝武帝出遊甘泉宮,許廣漢是隨駕人員之一,誤取別人的馬鞍放到自己的馬背上。事情發覺,執法者將其定為盜竊,下蠶室處以宮刑。你有沒有想過,既然是從行而盜,兩個人的馬鞍都錯了,為什麼只有他受罰?”
紅袖聲音發抖:“他拿的是?”
“不錯,他替我兄韓興頂了罪。”思及過往,韓增目光漸冷:“這個皇后是我韓家欠他們的!”
元平元年,許平君被接進皇宮封為婕妤。
如今皇帝確立了,皇后也應該要有個著落才對。
“許婕妤是原配還生了兒子,又賢良淑德,同陛下感情燕好。按理來說,她不做皇后誰做呢?”阿蠻赤裸著身體窩在魏相懷裡,悶聲問道。
“感情思維和政治思維不一樣。”魏相試了水溫,將她抱進浴桶裡:“燙不燙?”
阿蠻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