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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剛走。你若早來十分鐘,就能撞見她。&rdo;
中午,他們就在樓下一家寧夏人開的清真飯館裡吃羊蠍子。吉士說起,春節前,他接到唐曉渡從北京打來的一個電話,問他能不能在鶴浦張羅一次詩歌研討會,把朋友們請來聚聚。
&ldo;我倒是想辦這個會啊,可錢從哪裡來?&rdo;吉士給端午斟滿啤酒,苦笑道,&ldo;詩人、評論家,再加上記者,少說也得二三十人吧。兩天會,外加旅遊、吃喝,我初步算了算,沒有個三四十萬,怎麼也弄不像樣。守仁要是還活著,倒也好辦。他這一走,我們總不能跟小顧開口吧?&rdo;
&ldo;小顧那裡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rdo;端午道,&ldo;你們報社能不能出點錢?&rdo;
&ldo;十萬八萬沒問題。再多不合適。我也剛剛接管財務,腦子裡還是一鍋粥呢!&rdo;吉士道,&ldo;我們得想法逮條大魚才行。&rdo;
他們倆在飯館裡合計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可以利用一下的&ldo;苦主&rdo;。
初十。綠珠約他去&ldo;天廚妙香&rdo;喝禪茶。端午被她纏得沒辦法,就答應了。綠珠開著ioper來接他。他們在小區門外遇見了騎車回家的龐家玉。她大概剛剛從&ldo;利軍&rdo;剪藝店做完頭髮出來,新髮型怎麼看都有點土氣。
綠珠一下就慌了神,可端午裝著沒有看見妻子的樣子,誇張地吹了一個口哨,對綠珠低聲地說了一句&ldo;別管她&rdo;,大模大樣地鑽進了汽車的前排。
白色頂棚的ioper引擎轟鳴,像箭一樣地呼嘯而去。
正月十一。端午與家玉去法院辦理了離婚手續。
在回家的路上,他們多年來第一次坐公共汽車。空蕩蕩的車廂裡,除了司機和售票員之外,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挨在一起坐著,彼此都有些不自在。想著妻子即將離他而去,另棲高枝,端午的心腸硬了起來。他一心巴望著這件煩心事早點結束。
唐寧灣的房子是用端午的名字買的,因此,他問家玉,要不要去一下派出所,&ldo;順便&rdo;把房子的過戶手續也一齊辦了。
家玉&ldo;騰&rdo;地一下站了起來,聲色俱厲地提醒他:&ldo;你這分明是趕我走!&rdo;
端午咬著牙,揚起了脖子,沒有做聲。彷彿在說:你硬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第四章夜與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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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玉是在二月的最後一天離開的。半個多月之後,在徐景陽的提醒下,端午來到了小區的中控室,要求調看28日當天的錄影資料。
監控攝像裝置完整地記錄下了家玉離家時的畫面。大約是中午11點半,下著小雪。妻子穿著那件藏青色的呢子大衣,看上去略顯臃腫,拖著一隻笨重的拉桿箱,在已經變白的路面上走得很慢。快速影像使畫面有些滑稽,看上去,就像是民國時代的電影資料:步調僵硬,頻率誇張,動作失真。
在小區門口,一個戴耳套的摩的司機走向妻子,向她比劃著名什麼。很快,妻子的拉桿箱,被司機塞進了用鐵皮焊成的簡易車廂。家玉隨後也坐了進去。三輪摩托車奇怪地繞著小區門口的大花壇轉了一大圈,最後向東而去,駛離了攝像頭的監控範圍。
這個多少有點模糊的畫面,永遠固定了端午對妻子的記憶。彷彿十八年來夫妻生活的點點滴滴,都被壓縮排了這個黑白畫面之中。在往後的日子裡,只要一想到家玉,端午的意識總是被這個灰暗的形象所佔據:寂靜無聲,真實而又虛幻,很符合追憶所特有的曖昧氛圍。
其實,在家玉離家的前一天晚上,已經有了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