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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是陛下股肱心腹,又有從龍之功。陛下是聖明賢君,定會想清楚關鍵所在。」
「你錯了。」舒梁道,「正是因為我在陛下龍潛時便效忠服侍,又經手做過許多見不得光的事……無論何種醃臢下賤事兒我都知道,陛下豈能不提防我這般的人?若韓傳軍活著屢建功勳穩住北邊,那陛下龍心大悅,自然會對舉薦的我多有招撫。可如今韓傳軍兵敗,還是因為當謁陵之亂時陛下之疏忽放走的趙淵。這般的錯誤,只有我知道……陛下見我,如見眼中釘、肉中刺,只會厭惡躲避。呵呵……我已失了聖寵,再難挽回。」
他緩緩訴說,竟多了幾分淒涼可憐的意思。
舒梁又道:「世態炎涼,本就如此。不過我知你是個念舊的人。你還記得我有恩於你,很好很好……」
沈逐聽到這裡,便沉默了下來。
舒梁說到這裡,見他沉默,輕笑一聲,「我雖然知道你的心思早就去了內官監,那閹人叫什麼?嚴雙林?哼,嚴大龍的義子對不對……是個心思細膩慣會討好人的。也難怪陛下喜愛,你會歡心……說起來巧了,當年趙淵在京城做他的樂安郡王的時候,似乎也有個類似的掌家太監名字裡也有個林字。他叫什麼來著?」
沈逐抬眼,銳利看他。
「老祖宗什麼意思?」他問。
「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咱家大部分人也求不動了,萬事也只能拜託你了。再為咱家想一次,幫咱家謀一條活路。若能活著喘口氣兒,咱家又何必與你計較這些個小事兒。」舒梁說到這裡,話鋒一轉,「可若你不願意念過往咱家的好兒,那咱家可要計較計較這嚴雙林的事兒了。畢竟,咱家若不能活著,有些人自然過不得舒坦日子。」
沈逐臉色冷了下來,手已下意識地撫上了腰間的佩刀。
可是舒梁冷笑著瞧他,並不畏懼,似乎早就篤定了他的軟肋所在。
過了好半晌,沈逐壓著怒意開口問:「老祖宗想讓我做什麼?」
舒梁下榻著屐,拿著手裡那份軍情踱步到沈逐面前。
「謝太初輔佐趙淵之事讓陛下大為震怒。今日在養心殿內斥責眾臣,尤其是以咱家為首。
沈逐接過那軍情仔細閱覽,乃是北山之役後續謝太初的動向。
「謝太初乃是傾星閣入世之人,本就代表著傾星閣的意志。如今他與叛亂賊子威武,傾星閣便已算為虎作倀。陛下一怒之下要蕩平傾星閣,警示天下人,任何犯上作亂的都不會有好下場。」舒梁又道,「咱家已奏請陛下,差錦衣衛前去完成此任務。沈逐你是北鎮撫司指揮使,責無旁貸……你可願為咱家,再做一次惡人?」
他說話間開啟榻上小几擺放的匣子,從裡面取出一封密旨。
「傾星閣不過是個不入世的清修之地。何必趕盡殺絕。」沈逐瞧著那封密旨,並不接,只問。
「若此次傾星閣能滅,陛下龍心大悅,咱家尚有迴旋餘地。不然……」舒梁瞧他,笑道,「沈逐,咱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吶。」
沈逐沉默。
「咱家早就說過你,貪圖富貴,又狠不下心腸。兩面三刀,你這般的人,最是讓人瞧不起了。」舒梁笑吟吟問他,「怎麼,事到如今,你還以為自己能回得去?手上的血洗得淨?趙淵能體諒你?……還有嚴雙林,或者叫他林奉安,你如此對趙淵,他能真的愛上你麼?你以為自己還能選,咱家告訴你……」
舒梁湊到他耳邊,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你沒得選了。只有一條路走到黑。」
說完這話,他將那密旨塞入沈逐手中。
沈逐垂首看手中密旨,過了半晌,抱拳躬身道:「沈逐……接旨。」
舒梁得逞,遂滿意笑了,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