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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郝白抱著報紙放到桌上,心理和生理都如釋重負。大肚油臉有些不耐煩:“不是那個桌子!是那個!”粗短肥壯的指頭指著屋角。郝白抱歉地乾笑兩聲,又吃力地抱起報紙走過去,挑了那張最角落的桌子的最中間的位置,抹掉灰塵,收拾乾淨,把報紙認認真真、方方方正擺好,像老丈母孃送閨女遠嫁那樣,帶著欣慰依依惜別。忽地餘光一瞥,只見桌腳的A4紙箱做的垃圾箱裡,歪七扭八躺著一堆撕開的信封,一張“馬到成功”的郵票格外眼熟、格外刺眼——果然就是郝白寄出的那封舉報信。郝白心中大罵:“狗日的!果然給老子扣下了,他孃的局辦公室這幫孫子!”
郝白越想越氣,不禁惡狠狠地怒視大肚男。不料這廝正接著電話遊目而來,目光碰撞,郝白畢竟深諳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阿q精神,趕緊變換面目,收起兇光,露出奴相,眼神中傳遞出“麻煩您啦,您先忙著,我先走啦”之意。馬上就要出門,大肚男忽然放下電話,指著郝白:“那個誰,你先別走,到門口等我一下。”
郝白腦子“嗡”地一震,心說這下完嘍,一定是剛才怒目而視的表情被發覺,大肚男必要刁難報復。郝白心念急轉,盤算對策,假設這廝問起“剛才為什麼瞪我”,擬出三套說辭:一是啟稟局辦大人,小的天生就是這樣的眼神,就像寺廟門口的天王塑像,一個個直眉瞪眼的,讓人誤會是怒目而視;二是啟稟局辦大人,小的看到大人這麼認真負責、辛苦工作,再一聯想我們鄉教辦好多人混天度日、尸位素餐,就氣不打一出來,所以看起來像怒目而視;三是啟稟局辦大人,小的剛才放報紙的時候,忽然發現有一處標點殺千刀的廣告公司偷懶沒有改過來,心裡有火,所以看起來像怒目而視。
郝白一邊掂量哪個更有說服力,一邊苦思還有沒有更完美的選項四五六,只聽大肚男從屋裡發了話:“那個誰,進來!”郝白得令,趕緊進屋聽命受訓。大肚男正在一張接一張簽單子,頭也不抬:“你瞪我!”這一質問,嚇得郝白魂飛魄散,連連擺手:“不敢不敢!”一時間,剛才想的說辭一個也想不起來。大肚男一臉狐疑:“你不是楚鹿鄉交辦的嗎?你不瞪我誰瞪我?”說罷繼續埋頭簽字。郝白聽話聽音,心說這貨估計是和楚鹿鄉有不共戴天之仇啊,這回自己算是送上門來了,已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勢。一時進退失據,尷尬呆立。
大肚男大筆連揮,滿意收勢,招呼郝白一起往外走。郝白搞不清什麼意思,什麼情況,只得尾隨在後,低頭翻看手機掩飾尷尬,發現竟有範國増的最新指示:“今天中午請王主任吃飯,我剛剛和他電話聯絡好了,地點月華樓。注意,這家飯店生意火爆,去晚了就沒地方了,記得提前訂房間!我有點事,隨後就到。”郝白接令,聯想剛才種種,這才恍然大悟,從資訊不對稱的一臉懵逼中清醒過來,趕緊招手攔計程車。
一輛不像計程車的計程車呼嘯而至。郝白箭步開門,殷勤揖讓,學著電視裡的樣子,身體前傾,雙手並用,一手抬高保持在車門上方,一手護住車門,任王主任肥軀搖擺,從容入座。
司機師傅回頭搭訕,郝白一看,竟是上次的黑車司機白師傅。白師傅見郝白對這位大肚男禮遇有加、諂媚至極,心說這貨可能是個官兒,弄不好還不是個小官兒,趕緊正襟危坐,端出昨天剛從網上學來的商務禮儀,小心翼翼駕駛。
郝白正琢磨怎麼預訂房間,忽然想起同學景雨就在月華樓上班,才暗呼高興,又暗叫不妙——手邊沒有景雨的聯絡方式,同學也只是同學而已,關鍵時候彼此相失,你找不到我,我也找不到你。郝白趕緊發動張二胖等同學,輾轉搜求,拿到電話號碼,撥過去時,心裡先想一層:他一個傳菜工,能訂到包間嗎?繼而又想一層:能不能訂到包間,和是不是傳菜工有什麼關係呢?因而又想一層:他一個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