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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無禮的待遇,她睜開眼,還有點不清醒,憋著氣,皺著眉,看上去不太好招惹,等眼睛睜大一點,看清楚了人,又把氣憋回去,爬起來洗漱。
半刻鐘後,她被自己蠍尾辮的收尾絆住了,溫禾安走過來給她纏上七彩綢緞,打了個漂亮的結,走動時像蝴蝶的兩片翅膀,纖纖欲飛。凌枝很是喜歡,撫了撫自己烏黑如綢的辮子,看了看溫禾安,妥協得很快:“不然這樣,雙煞果你毀一半,我帶一半回去。”
她振振有詞:“榜上也沒說要完整的雙煞果。”
溫禾安聽得好笑,她道:“待看過雙煞果之後再說吧,我還沒想好要如何做呢。”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院子,期間,商淮飛快給他們介紹了情況,看向凌枝時,無奈被敬佩之意取代:“天都
昨晚下溺海的陰官都沒回來,聽說命燈滅了,看來是全折裡面了。”()
凌枝若有若無地嗯了一聲:陰官家秘笈第一條,晚上溺海比白天危險數倍,珍惜生命的,不要在夜裡下海。秘笈第一條,歸墟分支比主支更為動盪,輕易不要下去。你看,想死的就是這樣,說再多都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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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煩:“這次本家招人,又要多添幾l個名額。”
商淮的脊背無聲無息間挺得筆直,眼眸微亮,他抓住機會,勇敢地毛遂自薦:“大執事覺得我如何?我修習擺渡之法也有些年頭了,態度端正,進了本家的門,絕對聽從本家的指示。”
凌枝好奇地瞅了瞅他,沒成想他是認真的,隨意問:“匿氣修得如何?第幾l層了?”
商淮訕訕地頓住,囁嚅著,好半晌,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凌枝小臉拉下來,似笑非笑,很有種“你在跟我開玩笑”的意思,一甩辮子,留給他辨尾兩片五彩的蝴蝶翅膀。
他們走在前面,溫禾安慢慢掉隊,和陸嶼然一樣綴在隊伍的尾巴後面。
他手裡捏著四方鏡,輕裘緩帶,指節在晨光下有種近乎透明的冷色,撥弄著鏡面,不知在做怎樣的佈署,溫禾安跟他說清楚情況:“……我只帶了三個人,你這邊有商淮,幕一,宿澄,餘念,蘇幕,羅青山要跟著一起嗎?”
“跟。”陸嶼然早做好了決定:“帶個醫師,真遇到了什麼情況,不至於手忙腳亂。”
說完,他將四方鏡摁下,視線在溫禾安臉上的銀色半截面具上凝住。現在不是十幾l日前,溫禾安的身份早已人盡皆知,且,這半面面具能遮得了什麼,她那雙眼睛睜圓,或是彎起來,如浸春水,如此明顯,誰能認不出來。
那麼,她在欲蓋彌彰地遮什麼。
陸嶼然不由想起她搗弄出的栩栩如生的蟬皮面具,如此熟練,可見不是一時之功,還有就在兩日前,她盈盈近身時說的那句“毒真正發作時,比想象中更為棘手”。
他腳步停了停,湊近點看她的眼睛和神色,喉嚨微動,問:“毒發了?”
“沒。”溫禾安淺淺地呼吸,感受他宛若帶著溫度的視線停留在自己眉眼間,細細搜尋,她搖搖頭,沒有挪開視線,乖乖與他對視,聲音落得輕,話卻相當直白:“我怕會發作,以防萬一。”
銀色面具望臉頰上一扣,襯得她臉更小,眼裡又潤又透,看不見半點攻伐性,大概是全融進了話語裡,她舌尖微卷,落字倏地有點含糊,大概是也有點不確定:“……到時候,你要看嗎?”
陸嶼然喉結滾動一下,不辨情緒地嗯了聲。
沒有讓她等多久。
溫禾安點點頭,沒有說話了,她盯著地面看了一會,其實不確定等到妖化現象真正出現的時候,陸嶼然會不會相信她,畢竟真正下海後,他們多多少少會跟海里的東西打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