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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森森的手刀。
竇猴兒躲在暗影裡,早已驚呆,一動不敢動。雖然隔得還遠,連氣都不敢出,生怕被兩人聽見。那女子揮動長劍,在月光下挽了一個銀花,隨即刺向男子,男子揮刀一格,“當”的一聲,兩人隨即換招,劍閃刀劃,對打起來。竇猴兒不懂武藝,只在勾欄瓦肆裡看過藝人弄槍棒、耍刀劍,只見兩人身影連連跳躍往還,眼前寒光亂閃,耳中不時傳來刀劍相擊的叮叮之音。他心頭不住驚跳,這兩人功夫遠比那些勾欄藝人強狠。
兩人鬥了一陣,只聽見那男子悶哼一聲,猛地倒在了地上。女子用長劍逼住他脖頸,厲聲問:“說,你家匪頭在哪裡?”
“你既然知道我們是誰,要殺便殺,何必多話?”
“也好,你不說,你家匪頭也自會來找我。我就送你上路,去陪你那姓牟的兄弟。”
女子說著揮劍一砍,月光下一團黑物滾離那男子身軀,女子竟砍下了他的頭!
竇猴兒驚得險些叫出聲,褲管裡一陣溼熱,竟溺下尿來。
丁豆娘重又到虹橋口賣她的豆團。
二月底那天,剩餘的眾婦人在雲夫人家大聚時,莊夫人忽然昏厥過去。丁豆娘忙急步搶過去扶住莊夫人,雲夫人驚慌起身:“快把她扶到裡間床上。”丁豆娘和其他幾個婦人一起把莊夫人扶到後邊一間臥房,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忙亂了半晌,莊夫人才醒轉過來。但氣息微弱、神志昏昏,自然是這一個多月太焦憂疲憊,身子再撐不住。雲夫人忙叫一個男僕去喚大夫,又拉開錦被,給莊夫人蓋好,讓一個使女在床邊看著。大家這才輕步回到前面,重新坐下,卻都默默無語。
半晌,雲夫人才輕聲道:“眼下暫時也沒有別的辦法,大家就先回去。若誰有了新主意,就來跟我說一聲。還有,五天一小聚就先停了,大聚也改成半個月一聚,大家看如何?”
眾人都點了點頭,再沒有話可說,便一起起身告辭,各自黯然回家。
丁豆娘仍和杜氏、明慧娘一路,回去途中,仍沒有言語。到了御街,杜氏要往北,臨分手時,她輕聲說:“我丈夫也不許我再尋了,說我若再這麼執意,就休了我。成親幾年,他從沒這麼兇過。”說著,眼中便泛出淚來。
丁豆娘忙拉住她的手勸慰:“那就先歇兩天,這一向大家都累了。往後還長久,都把身體保住,才有力氣繼續尋。想到好主意,咱們再一起商議。”
杜氏點了點頭,抹淚告別。丁豆娘和明慧娘一起出城,到了汴河邊,明慧娘停住腳:“丁嫂,我得去那邊尋丈夫的船。這一陣子,你不住勸解別人,你自己也要保重。”
丁豆娘點了點頭,卻說不出話。明慧娘嘴角微動,卻再說不出什麼,只露了一絲澀笑,便轉身走了。丁豆娘望著她走下岸邊,沿著水灣輕步走遠,忽然覺著自己從沒這麼孤單過,身子又空又乏,像是掛在半空裡的枯葉卷兒一般。
她慢慢回到魚兒巷,走到自家門前,院門關著,卻沒上鎖,伸手一推,門沒閂。這一向,她從沒在天黑前回過家,走進院子一看,空蕩蕩、冷清清,已經許久沒有清掃,到處都灰撲撲的,滿眼荒氣。她心底一酸,卻已經沒了淚水,只能輕輕關上院門,慢慢走到堂屋廊簷下,扶著門框坐倒在門邊的小凳上,呆望著院子,不知道這麼活著還有什麼可盼。
待了許久,旁邊的柴房裡傳來響動,接著聽到人聲,像是嘆氣,又像是嗚咽,乾裂苦竹管裡透過的風聲一般,是丈夫的聲音。她慢慢起身,走了過去,柴房門半掩著,裡面散出一陣酒臭。她朝裡望去,丈夫縮坐在牆角,倚靠在一隻舊木箱邊,垂著頭,腳邊倒著一隻白瓷酒瓶。丈夫的手不住拍打著木箱,箱蓋板子豁開了一道縫,上面露出一角黑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