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頁 (第1/2頁)
晏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她淺嗔薄惱的模樣,容裔怎麼也看不夠,嘴角的弧彎壓不住:「這便羞了,以後可怎麼好?」
雲裳眯眼擱下玉箸,容裔忙道:「不說了不說了,用飯。」
雲裳用膳的習慣是少而精緻,容裔卻不厭其煩地給她搛菜,不一時,雲裳碗裡的菜便冒尖尖了。
女子瞟容裔一眼,又將菜夾回他碗裡。
倒是誰也不嫌誰,都吃得有滋有味。
容裔看著她咀嚼時微微嚅動的粉潤嘴唇,想起前一世的事,微微一笑,許是此刻心意太足,氛圍又太好,惟恐是夢,輕喚一聲:「雲裳。」
同時雲裳也道:「容九。」
容裔笑:「你先說。」
雲裳從宮裡回來一直放不下父親的事,如今既對容裔卸下心防,有些話便直接問了:「之前你說我爹快回京了?」
容裔點頭:「算腳程該在這幾日。」
雲裳心中有數,從漠北到夢華,哪裡是幾日腳程就可以到達的,除非,爹爹提前就起程了。
可是沒有君令,阿爹擅離職守回京做什麼呢?或者說,他回途有沒有經過山東,有沒有參與那場「貊族」的叛變?
她抬頭看著容裔,他的目光在燈光下十分坦誠,讓雲裳心頭的那個猜測愈發清晰——阿爹和容裔雖然表面上不對付,但他們一定有著共同的秘密。
既是秘密,就該心照不宣。
雲裳心思通透,最終沒有問出口,轉而問:「那奚小將軍……」
她話題轉得生硬,容裔佯若不知,「放心,我留那隻烏鴉的性命。」
雲裳一愣,奚滎是率兵去華府捉她的人,同時也是宋金苔的夫君,她原想求求情的,聞言鬧不懂了,「什麼烏鴉?」
容裔但笑不語。
飯後夜靜風涼,兩人到八角亭中賞月。
這一年的中秋,夢華街道禁嚴,百姓足不出戶,沒有彩燈煙花也沒有十里遊舫,連皇宮內禁同樣是人心惶惶,燈都不敢多點一盞,尋不出半點節日的喜慶。
但天上的明月還是亮而圓滿,亙古不變地懸映人間。
容裔將披風裹在雲裳身上,望月沉默了一會,道:「我今日殺了雋從心。」
懷裡的人身子一顫,容裔心想她果然在意,苦澀地低頭。
她是從正統的學宮學成出師的,尊師重道是為人基準,如何接受得了弒師之事呢?容裔本可以不說,可是他怕她早晚會知道,怕她知道後會怪他,覺得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畜生,繼而遠遠地離開他。
——與其這樣,他還不如自己遞出這一刀。
這很矛盾,好比是沒有安全感的獸類向對它舍食之人惡狠狠地露出獠牙,又剖開自己結疤的傷口,證明自己很醜陋很骯髒。
明明是想靠近那良善的溫暖,卻先用推拒狠狠扎自己一刀。因為遍體鱗傷,就不會再感覺痛了。
他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比任何人都更怕失去。
「吾君手中有刀,心中有佛。」雲裳默然一許,輕道。
容裔聞言指尖顫抖,不敢置信地看向她,「你說什麼?」
雲裳的臉被月色映得晶透如白玉,澄澈的黑眸望向他:「不瞞你,我在返回那道城門之前,心中預料到的情況比現下局面糟糕許多倍……其實在三位藩王在京的形勢下,混水摸魚比安定各方更容易,你大可以做得更絕,可是你沒有。」
雲裳沒有想到容裔最終願將皇位讓給一個小兒坐,這也不由讓她反省自己,是不是把他想得太亂臣賊子了……
然而不能否認的是,她確確實實是做好最糟糕的準備回來的。
雋從心是士子楷模白衣帝師又如何,她在石室中聽到他對容裔母子做的事,只有對容裔的心疼,怎會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