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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無心撫著雲泥的頭,突而沉默,說不出內心是痛,還是憐惜。雲泥在一旁淺笑著柔聲道,“我大師兄喜歡溫柔聰明的女人,我就去做一個溫柔聰明的女人。他說有人用心燒好菜等他回來,那就是家。我就去學燒菜,還曾經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給大師兄一個家。”雲泥突而哽咽,含了淚,輕聲道,“可是在他娶玄清姐姐那年,我突然明白我什麼也給不了他,大師兄他什麼也不缺。反倒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給的,沒有他,我一無所有。所以,我不是在和他生氣,我只是苦惱我自己。”
柳無心溫暖的大手還在她的頭上,雲泥把頭低得更深,輕聲道,“我能為我大師兄做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能做。流霜姐姐可以,玄清姐姐也可以。我唯一仰仗的不過是大師兄把我養大,得他的寵愛罷了。所謂才情,容貌,溫柔解語,包括煮茶燒菜的技巧,我所討好大師兄的一切,都根本不值一提。如果大師兄不曾娶別人,我會傻乎乎地以為自己是他的唯一,是他的寶,自己所做的,是天下女人都不能做的,會快快樂樂和他生活到老,會覺得他沒有我很不幸福。可事實上,有沒有我並不重要。沒有他,我才會惶恐,孤苦,不幸福。”雲泥苦笑,突然仰面問道,“柳大哥,你說一個女人怎樣才能讓一個男人心儀仰慕,寵著愛著自己一輩子?”
柳無心欲言又止。有時候,或許只是一個相遇,就能心蕩神馳想著念著一個人一輩子,真的一朝擁有,便會感念蒼天,寵她愛她一輩子。可惜雲兒不懂,現在,似乎也不該讓她懂。
彼此無言。柳無心揉揉她的頭,安慰哄勸地笑笑。雲泥望著柳無心消瘦而英氣的臉,溫柔寬厚的表情,不由心口一熱,只覺得一股暖流劃破身心,內心忽而甜蜜地斷裂般痛。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在後天,會不會也會隕滅?是不是在今生今世,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再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再也不能被他擁在懷裡,甚至沒有理由,遠遠地多看他一眼?
雲泥一瞬間淚如湧,柳無心在她的淚眼中瞬間模糊。柳無心幾乎是有些無措的,關切道,“雲兒你怎麼了?”
雲泥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她撲過去鑽在他的懷裡,緊緊抱住,淚奪目流出,柳無心一瞬間七手八腳的慌亂,轉而靜靜地,溫柔地回抱住她,雲泥在他懷裡哽咽道,“柳大哥,後天,你不要去,好不好……”
柳無心的臉在月色中有幾分蒼白,但溫靜,他輕撫著雲泥的頭,莞爾笑道,“雲兒是在,關心我嗎?”
雲泥仰面,一臉淚痕,她抓著柳無心背後的衣服說道,“柳大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柳家才不得不要去的,你根本不喜歡這些,你對天下也不感興趣,可是,你知道不知道,我大師兄有傷,你武功最好,你若去,他們就會鎖定你,不惜一切來殺你……”
柳無心微笑著,幾乎是憐惜地捧著雲泥的臉,手被雲泥的淚打得溼漉漉的,雲泥怔住,柳無心柔聲道,“傻丫頭,我不去,他們就不殺我,就會放過我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對於這個天下,每個人的命運都是相同的,無可逃。你懂嗎?”
柳無心最後的聲音低沉,有些沙啞。雲泥怔怔的,柳無心突然俯下頭,他溫熱的雙唇輕輕吻上她面頰的淚滴,雲泥一顫,一種麻熱倏而閃電般從丹田轉瞬流竄至她四肢的每一條經絡,透出膚表,佔據她的每一個毛孔,劇烈著,嫋嫋不絕,繼而淡淡消散。雲泥驚奇,又貪戀。她仰著頭,在柳無心的雙手間,動也不敢動,似乎生怕那種奇妙的感覺消失就永不再來,無法回味。柳無心捧著他的臉望著她,雲泥有一個瞬間,似乎看到他眼裡的迷離和旖旎,似乎真實,又好像是幻覺。雲泥仰面在他的手裡,望著他那張瘦削而溫潤的臉,他剛吻過自己了,是真的嗎?
雲泥突然覺得,他的臉是那樣完美而好看的曲線,柳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