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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亮沉默的蹲在屋門口抽菸，地上散落著不少菸頭。
李彩霞則是面帶憂慮的在屋裡走來走去，時不時的就要去看一下床上的武麗醒了沒有。
“你就不能安生會兒？給我坐那兒好好待著！”
這老婆子看著讓人心煩，以前從沒覺得如此礙眼。也是，畢竟年紀大了。
武大亮皺了皺眉，瞥開眼。不再看這個為他生兒育女，洗衣做飯幾十年的老妻。
李彩霞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可是長久以來的習慣讓她嚥下了心裡所想，訥訥的坐在一旁。
“麗麗這都高燒兩三天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行。”
武大亮的語氣終於軟了下來。似乎是眼前沉默的場景喚起了他的溫情。
“待會兒你去把村東頭的神婆請過來，讓她給看看。”
現在看個病可真貴，村裡頭的醫師還讓他帶武麗到城裡大醫院去呢，那得花多少錢？
真是奢侈浪費。
“讓她想辦法趕緊把武麗的燒退下來。”
武大亮緊捏著菸頭，好似下定了某種決心。
“咱也不問劉家要那麼多彩禮了，隨便給點兒就讓他們把人抬走吧！”
反正讓他再往裡頭搭錢，他是絕對不樂意的。
此時，躺在床上渾身發著高熱的武麗眼珠子動了動。
而武大亮和李彩霞這對養父母毫無察覺，還在商量著如何將發著高熱的她儘快換成錢。
“行，老頭子。現在我就出門去找神婆。”
“等等。你先把粥熬上，把菜給洗了。等回來的路上再割兩斤豬頭肉。”
武大亮愜意的吐了個菸圈，發號施令道。
天色漸漸暗下來。
李彩霞領著一個穿著披風帶著面罩的人走進家門。說來也奇怪，這人極瘦，骨骼卻碩大無比。像極了行走的衣服架。
她佝僂著腰，拄著柺杖。時不時右手握拳擋在嘴邊，輕咳幾聲。
武大亮忙站起來。
這個神婆在他們村至少待了有10年，但從未摘下臉上的面罩。據說是因為洩露天機而被毀容了的。
他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都什麼年代了，還搞裝神弄鬼這一套。
但是架不住人家真有本事。
聽說隔壁村有人因為老婆跑了而發瘋打砸東西的，神婆一去就老實的不敢動彈了。自那之後人是傻了，可好歹不在傷人砸東西了。
甚至還有不孕不育的，被神婆單獨治療了，幾個月後居然懷孕了！
聽起來是挺神的。
武大亮忙站起來，雙手交握搓了搓，臉上堆著笑迎上去。
“您可算來啦！”
神婆點了點頭，躲在面罩下的眼睛似乎有幽光閃過。一開口便是極其嘶啞的聲音，
“我的規矩，你們知道嗎？”
啊這？
武大亮不解的看向李彩霞，皺著眉頭似乎在問出了什麼么蛾子。
李彩霞拉著武大亮到一邊說悄悄話。
原來，
神婆雖然不收錢，但是人家也是講究排場的。必須要提前擺好酒席，然後家人退出二里外等待三個小時，做法方能成功。
武大亮在心裡暗啐。和他一起看下棋的老漢們，可沒說這麼繁瑣的規矩。
算了算了，總比去醫院花的少。只要武麗的燒退下來，那就是賺的。
武大亮對神婆陪著笑，
“主要我們之前也不太清楚，今天也沒來得及準備。您看要不然先治著？我們回頭給您補上酒席。”
神婆似乎有些躁動不安，眼神裡卻透著冷光。
“算了，先讓我見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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