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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的皇兄,此時在她面前俯身,指腹按在她的傷處。
實在是荒唐至極。
傅懷硯向來細緻,藥膏被均勻得塗抹在傷處,他再看了片刻,確認並無遺漏,才起身用帕子淨了一下手。
他隨意地掃過她現在身上的裝束,輕描淡寫地問:“剛剛起身這麼著急,所以皇妹是準備,就這麼出去?”
“我方才是準備起身去換昨日的衣物,”明楹怕他誤會自己另有心思,“並非是想穿著皇兄的寢衣回去。”
從前想要藉機爬床東宮的宮婢並不在少數,明裡暗裡對傅懷硯存了心思的世家貴女更是不知凡幾。
她還沒有這麼毫無自知之明,想著要拿憑藉這次的荒唐來要挾他。
明楹一邊開口解釋,一邊想要去拿昨日的那條纏枝裙,那條裙子皺巴巴地落在地上,所幸相隔並不是很遠。
稍稍抬手,就能拿到。
傅懷硯聞言,目光看過那條落在地上的裙子,沒有出聲,只是輕輕挑了一下眉。
絲錦的布料珍貴,卻也脆弱。
裙子剛剛拿在手上的時候,明楹才看清上面的痕跡,有些記憶又湧進腦海裡,昨日晦暗的光景中,布帛破裂的聲音。
衣裙繁瑣,上面的珍珠絛帶更是複雜,昨日傅懷硯手指在絛帶上摸索許久,也未得章法。
後來,就從裙幅處,逶迤了一道長長的裂痕。
總之,這條纏枝裙必然是不能再穿出去了。
明楹的眼睫翕張,再次抬眼時,只看到傅懷硯正在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
他在此時不急不緩地靠近,因為身量極高,加之久居上位,所以看著實在氣勢迫人。
“這麼想與孤撇清關係。”傅懷硯在她面前站定,“讓孤當解藥,用完就丟在一旁,皇妹當真好大的膽識。”
他自年少起就是唯一的正統,學的是為君之道,上位者喜怒不形於色的道理自然也熟稔於心。
可此時的話,卻又帶著一點兒來路不明的慍意。
明楹眼睫低垂,她並不知道他此時的慍意從何而來,卻也知道此時多言多錯。
所以只是乖順地坐在原地。
傅懷硯看著她,沒有再開口,只是從旁邊的酸梨木櫃上拿出準備好的衣裙,放在明楹面前。
“換上。”他語氣不辨喜怒,“孤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