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蠟燭就在此刻滅了,謝元淼跌入無邊的黑暗中,他覺得冷,全身發抖,牙齒咯咯咯碰撞發響,剛才安撫弟弟的鎮定全然不見了蹤影。他努力站起來,顫抖著雙手,費了很大的勁開啟了大門,跑到隔壁,使勁捶著大伯家的門:&ldo;大伯,大伯!救命!&rdo;
很快,謝應光打著手電出來了:&ldo;怎麼回事?&rdo;
&ldo;我、我、我爸、媽……&rdo;謝元淼抖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謝應光看著孩子不對勁,拿著手電筒直奔兄弟家,到了廳堂一看,嚇得手電都掉在地上了。
外面還在颳風下雨,謝元淼不敢進屋,抱著膝蓋蜷縮在走廊下,緊靠著牆縮成一團,他還是覺得冷,冷得像掉進了冰窟窿。
很快,謝應光叫來了人,人們七手八腳地忙活著。謝元淼聽見彷彿有聲音從很遠的傳來:&ldo;應宗還有氣,趕緊叫救護車。&rdo;
&ldo;我給120打電話!&rdo;
&ldo;打電話叫110。&rdo;
&ldo;……&rdo;
第4章 坍塌
不知道過了多久,家門口一片火光映天,那是有人覺得打手電筒太麻煩,在走廊上燃起了火堆。謝元淼看著火堆,還是止不住哆嗦,本能地想去取火,但是卻移不動半步。
鄰居宗全叔發現了他:&ldo;呀,這不是阿淼?阿淼,你怎麼在這裡?&rdo;
謝元淼滿眼都是淚水,他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只覺得聲音很熟,他仰起頭,張了張嘴:&ldo;我爸爸媽媽,是不是死了?&rdo;一開口,幾乎不成腔調。
謝宗全雖然是個成年人,但是看見元淼的樣子,也禁不住潸然淚下,他將元淼拉起來:&ldo;別怕,阿淼,去阿叔家。你爸爸沒事,送醫院去了。&rdo;
謝元淼打了個哆嗦,上下牙齒磕碰了數下:&ldo;冷,好冷!&rdo;
對方趕緊拉著他到火邊:&ldo;來,烤一下就不冷了。&rdo;
謝元淼抱著火堆,但是還是感覺到冷,全身止不住打顫,然後努力向火堆裡靠。要不是有人發現拉住了他,他已經撲到火堆裡去了。
&ldo;這孩子,太可憐了,嚇壞了!唉,這真是作孽啊!&rdo;有人大聲長嘆了一聲。
謝宗全對他說:&ldo;阿淼,走,去阿叔家吧。&rdo;
謝元淼朝著火光蹲著,一動不動。不一會兒,鄭銀秀和她的大女兒謝惠麗過來了,鄭銀秀溫和地說:&ldo;阿淼,來,跟伯孃回家。&rdo;
謝元淼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鄭銀秀母女一人一邊,準備架著他的胳膊帶回自家去。謝元淼突然驚醒過來,用力甩開她們的手,大聲尖叫:&ldo;不!別碰我!&rdo;
鄭銀秀和謝惠麗都嚇了一大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大家。
謝元淼突然站起來:&ldo;我媽呢?&rdo;
所有人都驚了一跳:&ldo;在屋裡。&rdo;並試圖攔著他,&ldo;別去看,警察在辦案。&rdo;
謝元淼掙扎著哭喊:&ldo;求你們了,讓我去看看我媽。&rdo;
屋裡的警察聽見外面的哭聲:&ldo;讓他進來吧。&rdo;
謝元淼跌跌撞撞撲進屋裡,應急燈將屋裡照得通亮,一張白布蓋在黃美雲躺著的位置,白布邊上,是醒目的暗紅色血跡,都用白石灰圈了起來。謝元淼跪跌在地,撕心裂肺地哭:&ldo;媽‐‐&rdo;
這個颱風夜,註定是一個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