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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上缺瓦,水榭裡缺水,乾涸的池塘裡只剩枯枝淤泥一片。
再回頭去看第二幅繪圖的後巷角門,落筆同樣精細,廚房裡有柴火有熱灶,鍋裡空空,沒米。
她這下看明白了。
「淳于閒是在給我傳話呢。」
「借著第二幅畫裡燒柴熱鍋的廚娘跟說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她嘆息著晃了晃兩副畫,「真是個伶俐人。他想著要修繕公主府,但手裡缺錢。我人還沒出宮呢,就惦記著討錢了。」
徐公公咳了聲,安慰道,「公主府開府之後,一應用度都由宗正寺撥款供養。全府所需的錢財,米麵,絲絹,炭火,乃至後花園的花草樹木,都按規制,每半年送一次過去。」
「祖宗規制是這麼說沒錯。」姜鸞靠坐在羅漢床頭,輕咬起粉色的指甲,
「但上回要把我送去宗廟那次,宗正卿和皇后娘娘走得近。皇后娘娘吩咐下來什麼事,宗正寺那邊辦得飛快。」
「徐公公你說,等我開了府,宗正寺會不會故意扣著我府上的用度不給?要錢沒錢,要糧沒糧,我的公主府的滿門生計可就拿捏在人家手裡了。」
徐公公幹咳幾聲,擦了把額頭的汗,不說話。
「是了,椒房殿的鐘有良就怕我問他這個,所以今天不敢來,把差事推給你。」
姜鸞從貴妃榻上坐起身,收起攤開的條陳,客氣地說,「行了,我不問了,多謝徐公公把東西送來。」
正事辦完了,姜鸞客氣留飯。
她對看不上的人向來一點臉面都不給,對徐公公卻都是有禮相待的,徐公公看得出區別,作為報答,臨走前透了個訊息。
「聽說公主得了裴督帥的叮囑,每天早晨辛苦扎半個時辰的馬步?哎,其實走個過場也就行了。」他小聲附耳說了句,
「督帥前幾日已經點兵了。在城西郊的南衙禁衛校場點的兵,點的是丁翦將軍手下的三百南衙衛。另叫過去丁將軍麾下一位姓李的副將,單獨說了好一會兒的話。老奴琢磨著,怕不是在給公主準備著呢。」
姜鸞眼前一亮,「那姓李的副將,是不是相貌兇猛,力氣奇大,頭頂個大腦殼。」
徐公公一拍大腿,「是長了個大腦殼!」
姜鸞輕快地笑起來,「那就是李虎頭。叛軍圍城那陣子,李虎頭被丁翦派了護衛我,天天拿個大盾牌擋在前頭。裴督帥原來沒打算讓我光桿出去。」
想了一會兒,又微微地笑了下,
「點了我認識的李虎頭,他這回算是用心了。」
她的心情肉眼可見地好起來,親自把人送出去殿外,目送著人沿著長廊走遠,轉回長案邊,又拿起條陳裡夾著的兩張英國公府舊宅的實景小圖,來回翻閱著。
「雖說錢糧被人扣在手心裡,但至少賺了一座大宅子。」她喃喃自語道。
過了晌午,看守緊閉的臨風殿門外有人大聲叫門。
居然是丁翦親自來了。
按理說,丁翦如今升了正四品將軍的武職,主領的是外皇城西門的守衛差事,他輕易不該進禁中。
但這幾天四處都傳遍了,人人都知道丁翦在叛軍圍京那陣子護衛得力,得了漢陽公主的青眼,跟去公主府的三百親衛都是從丁翦手下調撥出去的。
在公主出宮前夕求見一次,倒也不算出格。
薛奪在臨風殿嚴防死守了這麼多天,人也麻了,兩邊都不是省油的燈,與其被他們兩邊鬧事,不如睜隻眼閉隻眼。
他便讓丁翦站在宮門外頭,姜鸞站在宮門裡頭,兩人隔著一道朱紅宮門說話。
丁翦這回是帶著副將李虎頭過來的。
兩人的神色不太對勁,不像是來恭賀的,倒像是負荊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