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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六金長徵到貴州時患了痢疾,兩天不到就走不動路了。領導勸她留在老鄉家養病,她堅決地說:&ldo;哪怕是死,也要死在隊伍裡!&rdo;
當時有&ldo;八塊錢&rdo;之說:實在走不動的傷員,按規定給八塊光洋寄養在當地老百姓家裡,後果往往是被殺被抓,或因傷病得不到治療而死。因此,女紅軍的行軍口號樸素而簡單:&ldo;不掉隊,不帶花,不當俘虜,不得八塊錢。&rdo;曾給康克清當過警衛員的女兵羅坤年僅13歲,她帶11個紅小鬼外出宣傳,回來時部隊已北上。這十幾個女孩子組織起來追趕,沿途靠乞討生活,又躲過野獸襲擊和人販子,戰勝了疾病、飢餓,歷時三個多月,終於追上部隊。
藏族女戰士姜秀英的腳趾頭被凍壞了,為了跟上行軍隊伍,她從老鄉家借來斧頭,毅然把潰爛的腳趾頭砍掉。
在行軍途中,紅軍女戰士的衣食住行幾乎都是原始標準。陰雨天被淋得像落湯雞,在嚴重缺水地區臉上又常蒙著一層灰塵。惡劣條件使得她們的性別意識淡化。最頭痛的是來例假。當時在敵人尾追下部隊不停地趕路,儘管腹部絞痛、兩腿發抖,但捂著肚子也得一步一步往前挪。住宿時,個人擠在一起,還要躺在潮濕的土地上。女紅軍危秀英居然練出了站著睡覺的本事。
參加長徵的部分女同志在北京合影
在四方面軍擔任婦女運輸連連長的王澤南,是一位裹著小腳走的女性。在過雪山的時候,她曾唱過這樣一首歌來鼓勵其他紅軍戰士:&ldo;裹腳要用布和棕,包得不緊又不松。到了山頂莫停留,革命道路不能停。&rdo;最後,她硬是憑著&ldo;三寸金蓮&rdo;征服了千山萬水。
&ldo;牛糞裡刨食&rdo;,牛皮鞋底做成&ldo;美味&rdo;‐‐紅軍女戰士的&ldo;食&rdo;
長徵之初,吃的問題並不突出。出發時大家都帶足了乾糧,在人煙稠密區獲得食物也比較方便。1935年初,紅軍在貴州猴場過陽曆新年的時候,紅軍女戰士們還燉了一大鍋菜,做了糯米餈粑,大家美美地吃了一頓。在晚飯後的篝火晚會上,還有從當地雜貨店裡買來的花生、瓜子享用。
但女性在過草地的時候,無一例外地領略到自然環境的嚴酷。女戰士汪榮華回憶道:&ldo;深秋來臨,寒風凜冽,我們身著單衣,在無垠的沼澤地裡行軍,兩腳泡在又臭又冷的水裡,糧食越來越少,不幾天,我們就把剛進草地時帶的一袋青稞面和一塊雞蛋大的鹽巴吃光了。大家只得吃野菜,有的把臉都吃腫了。最後連野菜也不好找到,只好找來一些牛皮,把皮上的毛燒掉,用水煮著吃。&rdo;
如何使牛皮鞋底成為&ldo;美味佳餚&rdo;?樂觀開朗的女性編了一首歌來傳唱:&ldo;牛皮鞋底六寸長,草地中間好乾糧;開水煮來別有味,野火燒後分外香。兩寸拿來熬野菜,兩寸拿來做清湯;一菜一湯好花樣,留下兩寸戰友嘗。&rdo;
為了生存,她們甚至從牛糞堆裡揀糧食吃。女戰士鍾月林、錢希鈞和謝飛三人在一家藏民宅子裡嚼著苦澀野菜,細心的謝飛發現樓下牛糞堆上夾雜著一些沒有消化掉的麥粒。起初她們還有點嫌髒,但飢餓的滋味更可怕。她們顧不上牛糞上還爬著蛆蟲,開始揀麥粒,很快就揀了兩三斤。她們把麥粒拿到河邊仔細洗乾淨,然後放到鍋裡去炒,金黃的麥粒就變成美味的食品。過草地的時候,一位男性紅軍指揮員曾經提出要用半塊香皂來換謝飛手中的一把熟麥粒,謝飛沒有換,而是白送了他一把。
她們幾乎什麼都吃過,茴茴草、松菌、清水煮樹皮、草根、皮帶、皮帽。有一次,李伯釗把劉少奇採來的野菸葉子當成蘿蔔纓子,吃掉後差點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