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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我被推進一間老鼠洞似的潮濕的石頭囚房，在那裡過了兩天。給我喝的

是稀湯，湯上面有一些豆子和野禽的碎塊，這種野禽很奇怪，身上長鱗又長

羽毛。在我跟前的乾草上躺著幾個老頭子，他們對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

拼命地發牢騷。他們擾亂了我的思想。我相當惱怒地呵斥了他們一下。說也

奇怪，他們卻突然都不吭聲了。

到了第三天，我被帶到戴阿倫佐那裡。他坐在一間充滿了陽光的辦公室

裡。窗戶旁邊站著一個高個子，正在吸菸鬥。屋裡這樣亮，弄得我眼睛都睜

不開了。

我聽見戴阿倫佐的聲音：&ldo;羅賓遜先生，您面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卡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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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洛，他幹的事情從合恩角 一直轟動到阿拉斯加 。現在他假裝一點也不懂

西班牙話。&rdo;

我睜開眼睛說：&ldo;我懂得中國話和印度話。&rdo;接著朝著高個子點了下頭

說：&ldo;領事先生嗎?&rdo;

羅賓遜先生冷淡地回答道：&ldo;對，是我。您也許能簡單地說說是怎麼回

事吧?請坐，安安靜靜地說……&rdo;

&ldo;謝謝您，&rdo;我又點了下頭，便坐到藤椅上去。

我開始講我從非洲來到加爾各答以後的事，我談到了蛇花園，談到了納

布哈爾的鼠疫，談到法院，當談到方塊a的時候就談不下去了。

戴阿倫佐溫和地說道：&ldo;卡爾涅洛，說完了吧。&rdo;

我沉默了。羅賓遜先生聚精會神地打量著我。

&ldo;繼續說吧……您在非洲都幹了些什麼?&rdo;

戴阿倫佐若有所思地吸了一陣雪茄菸以後，替我回答道：

&ldo;他不會讓您多等的，他會說出一套話來，讓您恨不得馬上替他摘下手

銬。可是羅賓遜先生，您一丁點兒也別信他的話。他會催眠術。在執行死刑

的頭一天，在三重警衛的監視下，從單身牢房逃走的事，他千過五回了。&rdo;

&ldo;跟這樣奇怪的人談談，不更有趣嗎。&rdo;羅賓遜說完，然後對我說，&ldo;您

被控告謀殺美國公民羅爾斯博士，您用一個捏造的名字在美國公民羅爾斯博

士家裡當僕人。您是在犯罪場所當場被捕的。&rdo;

戴阿倫佐激動地叫道：&ldo;羅賓遜先生，這一點就足夠了!請您把他交給

我們吧，讓他受到應得的處罰。&rdo;

羅賓遜安靜地回答道：&ldo;不，戴阿倫佐局長，讓他得到敝國法律的懲處

是最公正的……&rdo;

我認為參加意見的機會到了，於是就插嘴說：

&ldo;羅賓遜先生，從我目前的處境來說，只要能落到自由國家文明政府的

手中，就再好不過了。在大學裡我學過法律學，我想，公正的審判會宣告我

無罪的。&rdo;

可是不管羅賓遜也好，戴阿倫佐也好，誰都不理睬我的話。

他們現在彼此詳細討論起把我引渡給美國司法部門的程式來了。

從首都墨西哥市發來同意引渡犯人的電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