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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靜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在病床旁邊守了一夜。
謝棠醒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病房裡安安靜靜地,一片黑暗,只有一些電子儀器還亮著微弱的燈。他左手打著點滴,整隻手都涼得驚人。他稍微動了下,腹部傳來一陣巨疼,冷汗一下子爬滿了他的額頭,嘴裡漏出一聲嗚咽。
他白天在醫院處理傷情的時候好像醒來過,那個時候醫生說過什麼來著,他這傷到什麼程度了。還有謝茹文,她現在在哪?
謝棠看著左手打著的點滴,一股煩躁爬上心頭,全是事,他真沒工夫在這病床上躺著扮嬌弱。於是伸手就想把點滴給拔了。
他手剛伸過去,就被徐靜攔了下來。
她本來就睡的淺,謝棠痛撥出聲的時候她就醒了,一抬頭就看見應該臥床好好休息的人,一臉不耐煩地要去拔針。
「你幹嘛?好好躺著。」徐靜教訓他。
謝棠沒想到還有人給自己陪床,更沒想到這人是徐靜,有點不知道怎麼打招呼。
但是這針他是一定要拔的,他是真的沒有閒心在醫院躺著。
徐靜看他又要伸手,直接打了上去,小聲罵:「別動了祖宗,你到底想幹啥。」
「你……」謝棠不知怎麼開口,嗓子還有點沙啞的澀,「我還得處理我媽的事,不能在這躺著。」
徐靜說:「你媽在派出所,好著呢。」她說完,狠了下心,乾脆地交代了:「我報的警。」
謝棠:「…………」
謝棠:「……你」
徐靜拿話堵他:「你要因為這個跟我絕交我也認了,我的天那麼大一口子,你媽是多想不開才能砍你身上。」
謝棠被她這麼一搶白,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歪了歪頭,笑:「她……她也是被逼急了。」
徐靜根本不耐煩看他這幅樣子:「有什麼大事能把她逼成這樣,你又不是出去賭借了還不起的高利貸。」
謝棠失笑:「不是……我……」
「不就是同性戀嗎,有什麼的。」徐靜打斷了他。
謝棠緘口,兩個人在安靜的病房裡對視片刻。
半晌,徐靜受不了先開了口:「別瞞著了,大傢伙都知道了。」
這個大傢伙兒,就很耐人尋味。
謝棠稍一琢磨,大概指的是盛雨的人都知道了吧。
他那愛人還身陷囹圄,自己這邊倒是先聲奪人地出了櫃,還是這麼大的陣仗。
他這輩子還沒被這麼出過風頭呢。
謝棠被自己逗笑了。
徐靜在床邊彷彿看鬼一樣地看著他。
她下意識想去摸摸謝棠額頭的溫度,這孩子怕不是傷口感染髮燒了吧,這麼件糟心的事他居然還能笑出來嗎?
謝棠用沒打點滴的那隻手攔下徐靜,看著她說:「我沒事,也不跟你絕交。」
聽到他這句話,徐靜提到嗓子口的心算是放了下來。但是還是謹慎地看著謝棠。
以她女人的直覺,她覺得謝棠身上有什麼東西微妙地變了。
像是什麼東西被斬斷,又像是有什麼東西被解放了出來。
病房很安靜,醫療器械忠實的運轉著,在黑暗裡發出輕微的電流聲,像是溫柔的白噪音。
夜,靜謐,床鋪和溫柔的黑暗。
謝棠突然覺得可以朝徐靜說些什麼,說些他藏在心底的話。
謝茹文那一刀砍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不是不痛,傷口和心都是。
但是那疼痛卻在他心底點燃一簇微弱的火苗,迎著狂風,即將燎原出一片紅色的海。
他終於感覺,還給了謝茹文什麼,哪怕只是這皮肉上一些微不足道的痛苦。
「警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