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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少柳微微一笑,細長的眉輕展輕展。
琴在案,素手上弦。
弦顫音冉,悠悠灑灑,沿著雪一路漫出去,正是稽叔夜的廣陵散。劉濃立在亭中,遙望著滿目的素白,被那琴音拔動著心絃。沒有大起大落的音階,亦沒有複雜的輪指、拂指,就似一湖深水,靜靜的躺著。表面時有風拂,時有雨浸;漸或又有飛鳥掠過,天上一個,湖中一個。明光在深藏,看之不見,辯不之得,仿若危亭臨淵。
曲尚未終,立於高處的白袍部曲指著遠方,大聲道:「小郎君,有人來了!」
唰!
羅環按刀而出,放目極視,只見遠遠的行來兩輛牛車,牛車前後左右跟著十幾名健僕,帶刀!此時,前面的一輛牛車陷在雪中,健僕們正在用力推拉。
「小郎君?」羅環輕聲示意。
「你去吧!」
劉濃點了點頭,會是誰呢?在這大雪天裡趕路!到了這裡,來人就只有一個目的地,那便是劉氏莊園。
少傾,羅環疾步折回,沉聲道:「小郎君,來的人,自稱是沛郡劉氏族人,要你和主母前往相見!」
「哦!告訴箭哨,半個時辰後,方可放行。」
劉濃眉間一揚,總算來了,轉身又對楊少柳說道:「阿姐,咱們先回罷,免得讓人掃了興致!」
☆、第二十八章 都是奇絕
初雪,清新明淨。
劉濃和楊少柳帶著女婢、部曲離開外山,至箭崗而回莊子。
沛郡劉氏前來,雖不知意欲為何,但劉濃已知他們因何而來。離開建鄴時,郭璞曾告知他牽連著沛郡劉氏的傳言,皆是庾亮所散佈,要他多加小心。
有些事,避不過。
沛郡劉氏將他們母子棄之於野,劉濃卻在新亭振聲而輝,此舉無疑是打了沛郡劉氏的臉。若無人故意曲解亂傳,日久終會平息。可如今風傳,皆言劉氏有目而無珠,致使明珠自輝。原本平常不過的離棄分宗,上升至風議,關乎著門閥世家的郡望,劉氏豈會置若罔聞?
庾亮啊庾亮,不愧深諳門閥鬥爭,知道該如何出手,才能殺人不見血。不著痕跡的將傳言稍加變動,便為劉濃樹下難以逾越的強敵。
山外,有人在車內喚過隨從,冷冷問道:「他們母子可願前來?」
隨從答道:「不願,人已離去!」
正簾猛然疾盪,車中之人踹簾而出,立在車轅上翹望。只見在那山坡上,一行人正緩慢離去,無人前來迎接,仿似根本不曾見到。人群才穿過箭崗,那道橫曳在山口的柵欄噶吱吱的一陣亂響,閉了。
「安敢如此無禮!」
他是沛郡劉氏子弟,劉燻,眼望著遠方狠狠的一跺腳,跳下牛車,向後面行去,邊走邊道:「豎子!著實可惡,目中無人矣!」
後面的牛車挑簾,從中跨出個年約二十三、四的儒服郎君,面目清秀,眉極長,臉上帶著笑,問道:「十三弟,咋了?」
劉燻忿忿說道:「耽兄,剛才那小孽障遣人來問,我便要他帶著那賤婢一同前來相見,誰知他們不僅不來,還閉了柵欄。我就說嘛,這種事情,何必你我親自前來,只需遣個僕從投書即可。若他們不識好歹,敢於我沛郡劉氏作對,當如螳臂當車爾!」
說到這裡,又罵了一句:「孽障!」
儒服郎君長眉微皺,看了一眼緊閉的柵欄,沉聲說道:「十三弟,切莫再說,我劉氏子弟,何來孽障?」
「耽兄……」
「十三弟!」
儒服郎君聲音一凜,制住劉燻的話頭,暗中則嘆了口氣,喚過隨從讓其前往箭哨通傳。隨從片刻折回,低聲道:「回稟郎君,崗哨說半個時辰後,方可放行。」
劉燻大怒,猛地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