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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慈的臉上此刻乍喜乍亂;喜的,當然是步驚雲如真的無恙歸來,確是一件令她高興萬分的事,同時,也令她的一顆心如亂絮般亂……
她為何會亂?是否,一種她對於步驚雲的感覺,本來早已化為了一畢淡淡的、深遠悠長的思念,如今,忽爾卻如江河缺堤,猛地復湧心頭?斷浪聳了聳肩。答:“我也不知他為何會安全回來!是風把他帶口來的,你這就去問一問風吧……”
語聲未歇,語聲又起,這次卻井非斷浪和孔慈的語聲,而是另一個爽朗的聲音:
“不用再問了;我如今就為你們解答……”
孔慈他們還沒聽畢這句話,他的人已飄至二人眼前,好快的輕功!這份比聲音還快的輕功,如今可已超越了雄霸?“風……少爺?”孔慈一雙明眸張得如銅鈴般大,她想不到聶風這麼快便已會過秦霜,慌忙把那塊繡著“風”的絲布藏到身後。
聶風淺淺一笑,對孔慈及斷浪道:“雲師兄確是回來了,我是在西湖一戶空屋裡發現他的:那時候,他還渾渾噩噩,好像什麼也忘掉了,後來與他共處數日,他才逐漸記起我,也逐漸恢復記憶……”
“可是在過去五年,他曾到過什麼地方?他曾有何經歷?就連他自己也記不起來了:
因此他甫一回抵天下會,便已立即回‘雲閣’閉關半月,我想,他一定是想盡力記起這五年來的事,所以你們暫且讓他冷靜半月,先別往‘雲閣’找他……”
聶風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可能亦他有生以來說得最長的一番話;一個平素不喜“長篇大論”的人忽爾多話起來,原因只有一個,就是想以連串的話來掩飾真相。
他在說謊!為了雪緣曾向他跪地懇求,希望他絕對不能讓步驚雲知道事實,故不喜說謊的他才逼不得已說謊,可真為難了他!孔慈與斷浪見他煞有介事般。一口氣說了這番話,二人兩面相覷,倒真有點意外;不過二人還是相信的,只因為步驚雲能迴歸天下的事實早已令他倆難以置信,如今聶風勉強捏造一些原因解釋,也總較步驚雲在生的事實更易令人人信。
而且孔慈一直把那塊絲布藏在身後,更是作賊心虛,無心細想,她強顏笑道:“是了,風少爺,你看來也十分疲倦,不著待我燒水給你抹臉,如何?”
聶風只感到一陣納罕,回首對斷浪道:“孔慈究竟怎樣了?看來怪怪的……
斷浪把雙手交負胸前,故作不知的答:“誰知道呢?都是少女心事……”說著還歪著嘴角,滿含深意一笑。
哈哈!斷浪自己也只是十四歲的少男呢!居然會說比他年長五年的孔慈有少女心事?好一個刁滑無比、老氣橫秋。人細鬼大的斷浪!“浪……”聶風斗地想起一些事情,他想問一問斷浪。
“哦?風,究竟有什麼事?”斷浪十分敏感,他已經感到有點不妥。
“……”聶風欲言雙止,終於把險些出口的問題吞回肚內,他忽然又不想再問了,只是搖首道:“不,役什麼,我……實在是太倦了……”
斷浪與他相交多年,明知他有話要說,不過他太聰明,也太體諒他,不忍說穿,便又強自擠出一絲頑皮笑意,岔開話題道:“你長途跋涉,當然是倦透了!嘻嘻,我還是識趣點先離開這裡為妙,否則一會雄霸那老傢伙又怪責我老是纏著你,不給你時間休息……”
“你快好好的歇一會吧!”斷浪一面說一面跳蹦蹦的走出門外,活像很開朗的樣子,聶風瞧著他那條搖幌不定的、恍如其主人一樣動若脫兔的小辮於,也不由自主微笑起來。
惟在聶風的微笑之中,卻隱隱約約有一絲愧意。
他為何會有愧意?只因他適才的欲言又止,其實是想問斷浪一個他自知不應該問的問題。
這次聶風前赴杭州西湖尋找盂缽,此事除了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