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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的白衣人同聲山呼，周憲章聽不懂他們喊什麼，估計應該是什麼&ldo;萬歲&rdo;&ldo;請安&rdo;之類的拜見禮。
眾人山呼畢，黑瘦男一招手，兩個彪形大漢押著一個人上了高臺，那人身形矮胖，鼻子下面留著一撮小鬍子，頭上挽著抓髻，一邊走一邊奮力掙扎，嘰裡咕嚕大聲嚷嚷著什麼，很是倔犟。
周憲章吃了一驚，那押上高臺的人，竟然是個rì本人！
在天津武備學堂的時候，周憲章曾經被馮國璋逼著學rì語，那矮胖傢伙說的是一口rì語，什麼效忠天皇，大rì本帝國萬歲之類的口號。
兩個大漢不由分說，如老鷹捉小雞一般，把那小子提溜到了靈牌下，摁倒跪下，那小子兀自嚷嚷個不停，一個大漢掄起一把明晃晃鬼頭刀，手起刀落，咔嚓一聲，那小子人頭落地，嘴巴兀自在動，只是沒了聲音。
血噴在潔白的金達萊上，如同下了一場血雨。大廳裡瀰漫著滾燙的血腥氣
人群一片歡騰。原本肅穆的大廳，頓時如過節一般，熱鬧非凡。
血腥氣里居然還混雜著尿sāo氣。周憲章眉頭一皺，回頭一看，姚喜的褲襠處濕漉漉一片，這小子尿褲子了。
更讓周憲章鬱悶的是，尿褲子的不止是姚喜一人，三分之一的清兵都尿了褲子。
這他媽的丟人丟大發了！
那哈五的褲襠還是乾的。周憲章衝著那哈五贊道：&ldo;好樣的！&rdo;心頭更加悲哀‐‐這他媽的都是些什麼兵，不尿褲子就算是&ldo;好樣的&rdo;。
&ldo;多謝總爺誇獎。&rdo;那哈五聲音發顫，面有得sè。
&ldo;總爺，我也是好樣的。&rdo;錢有貴跪在那哈五身後，笑嘻嘻地說道。
&ldo;你也是好樣的！&rdo;周憲章由衷贊道，錢有貴不僅沒尿褲子，而且還能笑得出來，比那哈五強多了。
錢有貴也是個新兵，他家是在丹東開鋪子的，做些黨參皮草生意，這小子面板白淨，長著一對小眼睛，一看就是個經商的，一點兵樣都沒有。可今天的表現，讓周憲章刮目相看。
錢有貴眯縫著一雙小眼睛，嘻嘻笑道：&ldo;總爺，咱們會沒事的。&rdo;
&ldo;你怎麼知道？&rdo;
&ldo;他們殺的是rì本人，咱們去牙山，要打的也是rì本人，是他們的戰友啊。&rdo;
&ldo;你怎麼知道？&rdo;周憲章問道，他懂rì本話，莫非這錢有貴也懂rì語？
&ldo;總爺，那小子臨死前喊的是rì本話，什麼天皇萬歲。&rdo;錢有貴說道。
&ldo;你狗rì的真懂rì本話？&rdo;
&ldo;懂一點，我家做生意的，rì本話，朝鮮話，俄國話都懂一點。&rdo;
周憲章這才搞明白，為什麼錢有貴沒尿褲子，原來這小子聽懂了rì本話，打起了小算盤‐‐白衣人殺rì本人，就不會殺大清國的人。
&ldo;你他媽的是個人才！&rdo;周憲章喝道，心裡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這些白衣人殺rì本人，其實，一點也不能證明他們不殺大清國的人，這兩者之間根本就沒有邏輯關係。這個錢有貴打的小生意算盤，恐怕要算空。
&ldo;多謝總爺誇獎。&rdo;錢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