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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哈東支隊時,侯啟剛是反對槍枝無條件歸公的,可到10軍又反其道而行之。&ldo;知道是一個事,作去又是一個事,我是向同志你提出意見,其實我自己正在學習。&rdo;這是他的《意見書》中的一個自然段,無論所指為何,&ldo;東方史達林&rdo;也是不無自知之明的。
得其所哉的,是伊春河畔的那所政軍幹校,那應該是他一生中最愜意的一段時光。他本來可以成為一個教授、學者、校長,可他沒有那樣的時空,侵略者也不會幹瞅著他在伊春河畔施展才華。好在幹校的辦學方向和成就是不可否認的,這位實際的當家人也就功不可沒。可在開批&ldo;啟剛路線&rdo;後,他講課的一些講稿也成了靶子。
他唯一未被非議、指責、否認的,好像就是他是抗戰打鬼子的。
在北滿那漫長的冬季,行軍、打仗、露營,天大房子地大炕,多少土生土長的棒小夥子都落下殘疾,他這個遼南的病秧子是怎麼挺熬過來的?當光怪離奇的病發作時,每天只睡兩三個鐘頭,工作熱情反倒倍增,那心頭熊熊燃燒的又是什麼?
有老人說,侯啟剛的一些理論是有道理的,是從實踐中總結出來的,當時也有人挺欣賞。像&ldo;縱橫不斷遊擊論&rdo;,因敵人統治的不平衡,我們可以到敵人統治薄弱地區開闢新區,錯了嗎?所謂統治薄弱地區,就是還未歸屯的地區。這種見解是很深刻的,有指導意義的。可這個人太狂,講話絕對化,他看不上眼的人水火不容,有時不按組織程式來,還跟王明、康生的&ldo;中央路線&rdo;叫板,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侯啟剛說他在軍事上沒把握。自&ldo;北方會議&rdo;後,多少路線、政策上的反覆、爭論,政治、政策上誰有把握?其中又摻雜著多少別樣的東西,蘊涵著什麼樣的兇險?這個愛思考問題的病人、狂人,&ldo;東方史達林&rdo;,一介書生,卻那麼自信,對錯誤也固執己見,用有的老人的話講是&ldo;撅腚不服&rdo;,那命運也就註定了。
沒人說得清在用根繩子結束生命前,侯啟剛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狀態。無論他怎樣清高、自負、撅腚不服,拿起筆來又如何激昂、雄放,這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書生,其實原本就是不堪一擊的,卻也彰顯了他的血性、剛烈和高潔。
後面將會寫到,在此前後,多少人投敵叛變,這時給他戴頂什麼帽子,那是太容易了。
&ldo;交通線是我們的生命&rdo;
當於保合教授他的弟子學習收發報,&ldo;滴滴答答&rdo;的聲響歌兒般在伊春河畔高唱時,攜帶書信、檔案的地方黨和抗聯的交通員,正在南滿、東滿、吉東、北滿的山水間跋涉。
電話、電報作為科技文明的結晶,人類早就開始享用這種便捷的通訊工具了。別說土八路,江西紅軍反&ldo;圍剿&rdo;,戰地指揮,前後方聯絡,就是這樣。東北不行,從滿洲省委到抗聯各軍,上級指示,下級報告,全靠人力送達。就是1940年春以後有了電臺,各軍、路軍之間的聯絡,最重要的仍是這種古老原始的手段,憑一雙雙腳板在鄉鎮村屯、深山老林奔走,編織起一條條交通線。當年寫到紙上叫&ldo;交通員&rdo;,落到嘴裡就是&ldo;跑交通&rdo;、&ldo;送信的&rdo;、&ldo;跑道的&rdo;、&ldo;拉道的&rdo;(&ldo;拉道&rdo;本意為嚮導、帶路)。還有過界去蘇聯,與共產國際聯絡的,叫&ldo;國際交通員&rdo;,又叫&ldo;特別交通員&rdo;。
那時,省委、特委、中心縣委、縣委和軍長、師長、團長的身邊,是時刻少不得交通員的,有什麼指示、命令,或者需要請示、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