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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在走廊盡頭。素白牆壁上,掛著法國油畫,濃墨重彩點綴走廊的單調。一路上有些小小房間,卻是緊鎖鐵門,上面寫著什麼雜物室之類,大約是閒人免進。
雲媛輕輕撩撥耳畔的鑽石耳釘,不著痕跡將它摘下,隨手丟了,就聽到一聲輕微叮噹響動。
“啊,我的耳墜子掉了……”雲媛失聲驚呼。
那耳墜子不徐不緩,滾入雜貨間的門縫底下。
慕容畫樓沒有抬眸瞧她,心中很覺得好奇:這耳釘滾得也太有技巧了,好似故意丟過去的。
李爭鴻與雲媛的副官都過來幫忙尋找,卻見門縫間一點細緻微光,怎麼都夠不著。
“你去找管事,讓他們開門,把耳墜子給姨太太找出來!”李爭鴻對雲媛身邊的副官道。
那副官連忙轉身嘟嘟跑走了。
迎面過來一名男子,身著金色制服,是伯特倫號上的招待。見雲媛急了,便道:“太太,需要幫忙嗎?”
雲媛眼波一瀲,道:“我的耳墜子掉在這裡了,拿不出來……”
那人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開香檳的起子,緩緩跪在地上,那起子慢慢伸入門縫裡,半晌卻都弄不出來。
去洗手間的人來人往,都在打量到底怎麼回事。
雲媛好似難堪,便道:“不必了……等管事來開門吧!”
那招待緩聲笑了:“太太不知道,法國的管事可拖沓了,半晌都來不了。您等等,我這快夠到了……”他話音剛落,切割完美的大顆南非水鑽耳釘從門縫裡緩緩拉出來。
雲媛鬆了一口氣。
那招待拿起耳釘,諂媚交到雲媛手裡:“太太,這樣的鑽石耳釘貴重極了,您得仔細……”
兩人手掌一接,慕容畫樓瞧見一抹異常。
雲媛接過耳釘,慎重將其包裹在掌心,貼在胸口道:“總算找了回來……”
正常情況,應該拿在眼前瞧瞧是否有損壞的,那麼貴重的耳釘!
雲媛卻藏在掌心裡。
慕容畫樓便肯定了剛剛自己沒有瞧差。那招待雖然極快,她還是看見他將另外的一個小小東西順勢塞入雲媛手裡。
李爭鴻給了那招待賞錢,他高興而去。
金色制服因為剛剛跪下時,後皺微起,左側腰間好似鼓起一塊。那裡,很適合藏槍。
帶槍的招待?慕容畫樓心底好笑。
自始至終,雲媛都捏著手掌,一直到她進入洗手間!
湊巧掉了耳釘,湊巧那個招待路過……
這姨太太……對白雲歸應該有所隱瞞吧?
………
第三十四節刻薄
回到衣香鬢影的舞廳,白雲歸身邊圍繞數人。
兩名男子,一人微胖,笑眯眯的樣子和藹可親,卻又令人不能小窺;一人中等身量偏瘦,咖啡色西服熨帖,裁剪合度。還有一名妖嬈女子,便是剛剛在欄杆那裡遇到。
她的帽子已摘,濃密青絲捲曲散落肩頭,乍一瞧婉約婀娜,觸及那雙眼睛,便又心下慼慼。
這女子清冷,不同於容舟的故作冷漠。她的清冷便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傲氣與高貴,冷得叫人不敢直視。
白雲歸笑著給他們相互介紹。
微胖男子是俞州商會會長金肆發,偏瘦男子是香港富商潘公紹,那女子是潘公紹的姨太太紅瑜。
“今日亦不曾想到會在此處遇到督軍,未備見面禮,還望夫人與姨太太見諒……”潘公紹口音帶著南洋味,也頗為好聽。
“無需客氣!”白雲歸接話道,“雲媛,你前日不是還說香港的珠寶鑽石,潘家銀樓的最好嗎?這位便是潘家銀樓的少東家……”
慕容畫樓垂眸靜立,好似無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