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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母皺著眉踱到廚房，&ldo;櫻櫻，失眠了？&rdo;
&ldo;嗯。&rdo;遲櫻情緒低落，聲音極輕。
&ldo;身體要緊，這麼大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rdo;
遲櫻忐忑問道，&ldo;媽，澄澄他……怎麼樣了？&rdo;
&ldo;澄澄是個敏感的孩子，你當他的面說這樣的話，他自然會傷心，回頭去給他道個歉吧。&rdo;
&ldo;澄澄沒有父親，遲嶼也因為他的出身一直無法接受他，更不用說你的爺爺……&rdo;
談及這些，遲母的眼睛黯了黯。
&ldo;櫻櫻，你要記住，你幾乎是遲澄的全部。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先想辦法支開他。&rdo;
&ldo;媽……&rdo;
&ldo;遲澄說的那個顧叔叔，是誰？&rdo;
&ldo;是導演。&rdo;
&ldo;遲澄的父親是誰？這麼多年了，還是不能說嗎？&rdo;
遲櫻默然。
這個話題沉重而遙遠。
家訓嚴苛，當年遲櫻孤注一擲‐‐
幾乎跪碎了膝蓋。
念至此，遲母對女兒的心疼，遠遠地覆蓋了憤怒。
&ldo;澄澄是懂事的孩子，說開了，他會理解你的。&rdo;
&ldo;處境為難，你也不容易，不要累著自己。&rdo;
遲櫻沉默地垂了垂眼睫。
她會去道歉。
可是，她已經做出了選擇，又該拿什麼去換取遲澄的原諒。
如果可以。
她非常想還他一個父親。
第36章 早安
遲澄睜開惺忪睡眼的時候，發現偌大的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
因為不用去幼兒園， 外婆沒有很早叫他， 他一覺睡到了八點鐘。
遲澄一個軲轆爽利地坐了起來。
他明明記得媽媽昨天回家了， 可是媽媽呢。
為什麼他不在媽媽的房間裡。
小腦瓜運轉起來，大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層霧氣。
遲澄想起他不聽媽媽把話說完，就自己一個人跑了出來。
他立刻蹬下了床， 往房間外面跑。
一出門，悶頭撞進了遲母的懷抱。
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轉，&ldo;外婆， 媽媽去工作了嗎？&rdo;
媽媽難得回來一次， 他還要和媽媽鬧脾氣，遲澄都要討厭死自己了。
看著小寶貝一大早醒來就這麼委屈難過，遲母感到一絲心疼， 粗糙的大掌揉了揉遲澄稀疏的頭髮。
她說道：&ldo;今天媽媽不用工作， 媽媽在大廳睡覺呢。&rdo;
遲澄揉了揉眼睛：&ldo;那媽媽生氣了嗎？&rdo;
&ldo;是媽媽做的不對，媽媽不會生澄澄的氣。&rdo;
&ldo;那麼， 澄澄生媽媽的氣嗎？&rdo;
遲澄果斷地搖了搖頭，眼淚蓄在眼睛裡。
&ldo;外婆， 我今天想和媽媽睡。外婆不要難過，我也很喜歡外婆的。&rdo;
遲母笑了笑，&ldo;傻孩子。&rdo;
遲澄拉著外婆的小拇指， 一路來到客廳。
他看見媽媽側臥在長形沙發上， 睡著了。
遲櫻的睡顏很安靜， 五官的線條比往日更加柔和， 輕皺的眉心卻透著深深的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