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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豐又趁機提出狄青的事來。錢惟演管著兵部,一口應承下來。轉了幾天。待罪營中的狄青便接了通知,安排到永興軍效力。狄青接了文書,對梁豐感恩不盡。
大宋對待罪立功軍前效力的兵卒歷來管得比較鬆弛,一俟定向,便即開了關合文書,犯人自留一份,刑部、兵部各存一份檔案以作永久記錄。然後限了報導期限,便開門踢屁股放人。不為別的,只為了犯人額頭那行金印,又稱面涅的東西。有了它,任你飛到天涯海角,天下官府都有權查你,拿不出文書,便是逃匿之賊,那是要永遠關押苦役的。所以後來的武松,逃出飛雲浦大鬧鴛鴦樓後只好落草,正是為此。
秋風蕭瑟,落葉飛舞,梁豐和狄青慢慢走在東京西北金水門外,快到長亭了,梁豐兀自喋喋不休地交待狄青一切注意事項。並不是吃喝拉撒,而是從軍後的一切。梁豐是個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他滿肚子的主意想要為大宋爭取利益,保護這片土地,可是自己偏偏又不具備實際行動的一切條件,只好把所有的希望傾注在這個未來的大宋戰神身上。他把自己所能知道的有關党項平夏一切情況,不管狄青能不能記住,全部倒給了他,為的就是一樣,有朝一日你狄漢臣能為國效力,為自己爭功。
長亭外,古道邊,梁豐看著眼前這個眉清目秀到了極點的小朋友,心裡說不出的感慨。狄青一路上默默聽著梁公子的各種吩咐,穿著他特意送的一身短打扮,包袱裡背著他贈送的五十兩銀子和一張一百貫的關子。對這個跟自己無親無故,卻偏偏如此關照有加的公子感激涕零。
&ldo;公子,小人這就去了,公子請別送了。小人有生之日,定要報答公子大恩!&rdo;狄青畢竟是個小孩子,感情流露,居然眼裡有了淚水,納頭便拜了下去。
&ldo;漢臣,你我有緣,今日,你叫我一聲大哥吧!&rdo;
&ldo;啊,這個,小人高攀不上!&rdo;狄青懦懦地不敢應承。
&ldo;哈,你一個大丈夫男子漢,怎地如此不灑脫?還怕我圖了你什麼不成?&rdo;梁豐笑道。&ldo;來來來,咱們拜個把子,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兄弟了!&rdo;梁豐說完,大手一招,遠遠跟在身後的錢孝儀趕緊走到近前,雙手遞過一匹白布。
梁豐接過白布,手一抖,白布展開,墨色淋漓,寫著兩句擘窠大字: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雙目殷切望著狄青道:&ldo;這時我對你一生的期許!&rdo;
狄青望著大字,心胸起伏,一陣激動,撲地跪下泣道:&ldo;大哥!從今我字喚作漢臣便了,你吩咐一聲,小弟水來水裡去,火來火裡去!&rdo;
梁豐此時也是心潮澎湃,面色凝重受了他一拜後,雙手扶起。又把兩本書交到他手中,一本是《孫子兵法》,一本確實自己抄襲,修改過的南宋陳規《守城錄》:&ldo;好生熟讀兵書,總有大用的一天。&rdo;
狄青謝過拜別,梁豐望著他遠遠的背影終於成了一個黑點,心馳神往:&ldo;他這一去,不知從此大宋,又會變作如何一番光景?&rdo;
&ldo;主考大人,這是下官等歷時十日批閱出的試卷,請主考大人定奪。&rdo;
國子監全封閉隔離了十五天的閱卷處裡,一個負責匯總的閱卷官把八十多份解試試卷分考試科目成績,擬了統計表送到鄭成面前。
&ldo;子成兄等幸苦了!&rdo;鄭成對這個叫謝子成的閱卷官點頭笑道,接過一份解試透過的初擬考號表格。這時候是還不能拆糊名的,要等到寫榜那天,正副主考會同所有閱卷官等在場,拆一個、唱一個、寫一個。現在只能看收卷後隨機編寫的考號。
鄭成沒有按慣例從公推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