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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娥:&ldo;什麼是原子彈?&rdo;
賀子達:&ldo;怎麼說呢?打個比方吧,原子彈如果是老虎,你說的槍子只能算是蚊子。&rdo;
石娥:&ldo;……你,小心點兒原子彈。&rdo;
賀子達笑笑:&ldo;知道了。&rdo;
石娥:&ldo;……你不能死。&rdo;
賀子達:&ldo;當兵的,這很難說。&rdo;
&ldo;你是個大好人,我……&rdo;石娥僵硬地坐到床沿上。
賀子達慌忙地說:&ldo;石娥,石娥,別這樣……&rdo;
石娥站起身,哀婉地說道:&ldo;我知道我不配,我沒想嫁給你,只想報答……&rdo;石娥泣咽起來,&ldo;我也知道我太髒了……&rdo;她捂著臉向門口跑。
&ldo;石娥!&rdo;賀子達低聲叫道,從床上跳下來,光著腳追上去,一把拉住了石娥,&ldo;石娥,石娥,你為什麼總把自己看得那麼賤……&rdo;
月亮正圓。
上篇
8
清晨。花園洋房,一間很舒適的臥房內,席夢思床上有些凌亂,但並無一人。一護士拿著溫度計和病歷走入,大吃一驚,奔至大廳叫道:&ldo;小姐,小姐……&rdo;
小姐穿著睡袍從樓上探出頭來。
護士:&ldo;那個解放軍跑了。&rdo;
小姐朝樓下跑。醫學博士與太太也出現在樓上。
太太:&ldo;你換件衣服……&rdo;
博士:&ldo;胡鬧!&rdo;
小姐沖入樓下臥房看看,然後奔至樓外大門,問門房:&ldo;那個當兵的是不是夜裡從你鼻子底下溜走了?&rdo;門房忙說:&ldo;沒有,沒有,按小姐吩咐,怕他跑,我整夜都把在這兒。&rdo;
小姐喪氣地往回走。突然,她發現樹林草坪上睡著一個人。她笑著悄悄走過去。謝石榴枕著他的軍號,摟著他的大刀,睡得正香。小姐慢慢從謝石榴的頭下抽出號,對準謝的耳朵,猛地吹出一聲怪調。謝石榴一下子驚醒,慌忙爬起。
小姐笑道:&ldo;放著床不睡,跑這兒來露營。&rdo;
謝石榴揉揉眼睛:&ldo;睡那床上,我暈船。&rdo;
&ldo;什麼?暈船!&rdo;小姐大笑。
謝石榴坐在地上打綁腿:&ldo;我得回去。你騙人,這哪是醫院,分明是你家。&rdo;小姐說道:&ldo;我家就是醫院,私人醫院。&rdo;
謝石榴起身欲走,小姐拉住他哀求:&ldo;老號長,不能走,你無論如何得幫我一個忙。&rdo;謝石榴奇怪地問:&ldo;我能幫你什麼?&rdo;小姐攙著謝石榴往回走:&ldo;到時候你就知道了。&rdo;
傍晚,賀子達到了此處。
小姐遠遠見賀子達走進大門,故作極親密的樣子推著輪椅上的謝石榴,邊走邊笑,見了賀子達也不予理睬。
謝石榴對賀子達說:&ldo;伢子,趕快把我弄走,我實在受不了這份洋罪!&rdo;
賀子達:&ldo;哪有吃得了苦,享不得福的道理!&rdo;
謝石榴:&ldo;不就是安個假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