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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大有為難道:“可是運河沿岸並無官道,眼看就要到梅雨季節了,泥路難行,還是坐船舒服些。”
江朔道:“我本也是個苦命人,見眾位大哥拉縴如此費力,我如何能安心坐船況且如下雨,泥路難行,眾位大哥拉縴豈不是更辛苦”
徐來道:“漕船沉重,也不差我們幾個人的分量。”
江朔道:“話雖如此,但我實在於心不忍……”
謝延昌嘆道:“少主宅心仁厚,老謝欽佩,但此處下船無有馬匹,不如先坐船到前面泗州城買了馬匹再走陸路。”
江朔道:“那我也先下船步行。”
獨孤湘嘻道:“你真要走陸路,卻不用擔心沒馬,我騎了老馬來。”
江朔奇道:“湘兒,你隻身上船,老馬卻在哪裡”
獨孤湘一拍腦袋道:“啊呀!被我忘在湖堰上了!”說著她從船上一躍跳到岸上,飛也似的往回跑去。
大船距離岸邊少說也有兩丈遠,她輕輕一躍便上了岸,漕幫眾人除了渾惟明均不認得獨孤湘,初見她一個方才及笄的少女,雖然明豔動人,卻誰都不以為意,沒想到她身手竟如此了得,登時對她沒了輕視之心。
江朔見湘兒一路跑了,對眾人道:“各位大哥,我們也下船步行吧。”
眾人只能道一聲好,都隨江朔一齊上了岸,徐來對眾縴夫道:“少主體恤大夥兒,不願坐船,走陸路北上。大夥兒就在此處歇腳,等運河貫通之後再接應江南的兄弟們運糧北上!”
眾縴夫聽了一齊高深喝彩,此刻的喝彩卻是發自內心,直比方才更為熱烈高亢了。
江朔和眾人下船行了片刻,獨孤湘便騎著老馬回來了,她騎在馬上道:“朔哥上馬,我們兩個一齊騎。”
江朔道:“湘兒你先下來,諸位大哥都步行,我們兩個最小,怎能騎在馬上。”
獨孤湘噘嘴道:“泥地太髒,要弄髒我的靴子的。”
江朔道:“靴子髒了有什麼打緊的我幫你刷,保管比新的還好。”
獨孤湘道:“真的假的啊你還會刷靴子”
江朔道:“怎麼不會,我給太白先生做童兒時,他經常醉酒,喝醉了就往泥坑裡踩,往泥地裡睡,因此我洗衣刷靴的本事可好了。”說著他把刷靴子的法子詳細給湘兒說了,烏合靴怎麼刷、線靴怎麼刷,還有高牆履、重臺履,說的鉅細靡遺,聽的獨孤湘目瞪口呆,一片腿下得馬來,道:“刷個鞋還有這許多講究”
群豪都是暗自好笑,心道:這位少主開口閉口都是給人做傭人的事,卻不知他現在手下有數十萬幫眾,要什麼袍靴沒有如要哄個女子,便每日買一雙新的給她換來又如何偏偏湘兒這個小女子還就喜歡聽他說這些洗洗涮涮的細碎事,實在好笑。
不過江朔體恤幫中弟兄,對他們又都待之以禮,心裡也都感佩。要知道漕幫也好,江湖盟也好,最廣大的幫眾其實都是窮苦的泥腿子,有這麼一位為窮人著想的少主,實乃眾人之福。
江朔和獨孤湘並肩而行,這才想起問她:“湘兒,你還沒說你怎來的這裡。”
獨孤湘這才和江朔說了,原來她隨著父母、李騰空師徒到了越州鑑湖道士觀,賀知章卻在去歲七月就已經在家中去世了,他們要將老馬還給賀知章的兒子賀孚,賀孚卻道:“家父一生篤通道教,晚年更是自稱道士,最是相信緣法,這老馬落水本當是死了,不想隨了溯之,如今聽說溯之走南闖北正需要此馬,我要了卻全無用處,就把這老馬贈予溯之吧。”
於是眾人牽了馬回到習習山莊,想著日後江朔回到江南再將老馬給他,李騰空師徒在習習山中耽了三天也便告辭回茅山去了,湘兒在家憋悶的慌,想要來尋江朔,葛如亮卻執意不肯,於是她一天趁夜偷了老馬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