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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了。&rdo;接生員說道,&ldo;幫她往邊上挪一挪,我好把這些東西清理掉。&rdo;
&ldo;我想要洗一洗。&rdo;塔科維亞有氣無力地說道。
&ldo;來,幫她洗洗。那邊那些布都是消過毒的‐‐那邊。&rdo;
&ldo;哇,哇,哇。&rdo;又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屋裡似乎擠滿了人。
&ldo;好,&rdo;接生員說道,&ldo;過來,把小孩抱回到她身邊,放到她胸前,這樣有助於止血。我要把這個胎盤拿到診所的冷庫去,要十分鐘時間。&rdo;
&ldo;哪裡‐‐哪裡‐‐&rdo;
&ldo;在嬰兒床上。&rdo;接生員一邊往外走,一邊跟他說。謝維克找到那張小小的床,這張床在屋角待命已經有四旬的時間了。他看到了那個小東西。剛才如此地忙亂,接生員也不知道用什麼法子居然把嬰兒洗乾淨了,還給穿上了一件小袍子,所以現在小寶寶跟他剛看見時已經不一樣了,不再滑溜溜的像條魚了。下午的時間似乎不是慢慢流逝的,而是以同樣快得出奇的方式一下子消失掉了。天已經黑了,屋裡已經亮起了燈。謝維克把嬰兒抱起來,送到塔科維亞身邊去。嬰兒的臉小得不可思議,大大的眼瞼緊閉著,似乎是一捅就破。&ldo;抱到這邊來。&rdo;塔科維亞在催他,&ldo;哦,快一點吧,把它抱過來給我。&rdo;
他抱著嬰兒走過去,極其小心地將它放到塔科維亞的肚子上。&ldo;啊!&rdo;她溫柔地叫道,聲音裡全是勝利的喜悅。
&ldo;男的女的?&rdo;過了一會兒,她睡意朦朧地問道。
謝維克這會兒正坐在她的床邊上,於是小心翼翼地檢視了一番。他覺得有些費勁,因為跟孩子的腿和手相比,那件小袍子顯得特別地長。&ldo;是個女孩。&rdo;
接生員回來了,在屋裡四處收拾著東西。&ldo;你們的表現真棒。&rdo;她這句評價是針對他們兩個人的,而他們也淡淡地表示了同意。&ldo;明天早上我再過來看看。&rdo;她說完就走了。寶寶和塔科維亞都睡著了。謝維克俯身湊近塔科維亞。他已經習慣了她身上那種麝香似的好聞氣味。現在她身上的氣味已經變了;變成了一種若有若無的香味,睡覺的時候變得益發濃烈。她側躺著,把寶寶攏在胸前,他非常輕柔地把一隻手臂搭在她的身上。在滿屋的生命氣息之中,他慢慢地入睡了。
對於奧多主義者來說,一夫一妻制也是一種雙向的合作,就跟合作研究、芭蕾舞聯合表演或是在肥皂廠跟他人協作生產沒有什麼區別。男女配對也是一個自願組成的聯盟。雙方如果願意維繫這種關係,那麼它就可以存在下去,如果不願意維繫了,那麼就可以隨時中止這種關係。這不是一項制度,僅僅是一種功能性的存在,其中沒有任何的強迫,一切全憑個人意志決定。
這一點跟奧多的社會理論是完全一致的。承諾即是法律,甚至包括一切條件不確定的承諾,這一點是奧多思想中根深蒂固的一個部分;當然她也主張變革的自由,後者似乎同承諾或者誓約是相悖的。但事實上,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自由,承諾才有了意義。承諾是一個方向,是自我對於可能性的限制。正如奧多所說,如果一個人沒有了方向,也就沒有了去處,那麼也就不會有變革了。一個人也許從來都不會行使選擇及變革的自由,那情形就像坐牢一樣,只不過監獄是自己修建的。那監獄彷彿一個謎宮,其中的每一條路都不是好的出路。於是奧多想到了承諾、誓言以及忠誠的概念,在錯綜複雜的自由當中,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