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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他搞不清楚薇阿到底是個什麼人。

薇阿家很大很豪華，可以俯瞰整個尼奧市的夜景。屋裡所有的傢俱，甚至連地毯都是白色的。不過謝維克對於奢華的景象已經見多不慣了，而且還困得要命。客人們要一個小時之後才能到。薇阿去換衣服的時候，他便在起居室一張巨大的白色扶手椅上睡著了。女僕往桌上放東西時發出的碰擊聲把他給吵醒了，正好看見薇阿走了回來。她現在換上了伊奧正式的女裝晚禮服，一條曳地打褶長裙裹住了臀部以下的身體，上半身則是赤裸的。在她的肚臍眼裡有一顆小小的寶石在閃耀，跟二十五年前他在北景地區科學院跟蒂裡恩和比達普一起看過的那些圖片一樣，那麼地……他盯著對方，一開始還睡眼惺忪，隨後便完全清醒了。

她也盯著他，微微地笑了笑。

她在他身邊一把帶軟墊的矮凳上坐了下來，抬頭便能看到他的臉。她把白色的裙裾撩到腳踝上，說道：&ldo;現在，告訴我在阿納瑞斯，男女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rdo;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女僕和酒席承辦公司的那位先生現在也在屋裡;他倆彼此都很清楚對方已經有伴侶了;他們之間也沒有說過一個跟性有關的詞。可是她的衣服、她的舉動、她的語氣‐‐不是赤裸裸的挑逗還能是什麼呢?

&ldo;男女之間按照他們所希望的方式交往。&rdo;他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快，&ldo;雙方都是如此。&rdo;

&ldo;那麼說這是真的了，你們真的沒有道德觀，是嗎?&rdo;她好像很是震驚，同時又很愉快。

&ldo;我不知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在那裡傷害一個人跟這裡傷害一個人是一樣的。&rdo;

&ldo;你是說你們也有我們那套老規矩?你看，我覺得道德觀是另外一種迷信，跟宗教沒有什麼區別，應該予以棄絕。&rdo;

&ldo;其實我的社會，&rdo;他完全困惑了，&ldo;正是要努力實現這一點的。擯棄道德規範，對‐‐擯棄那些規則、法律和懲罰‐‐讓人們自己來區分善惡，自己做出抉擇。&rdo;

&ldo;那麼說，你們已經擯棄了一切的該與不該。可是你看，我認為你們奧多主義者完全搞錯了。你們擯棄了牧師、法官、離婚法令以及等等的一切，可是你們只不過是沒有正視真正的問題。你們把真正的問題壓抑在自己的內心，壓抑到了自己的良心之中。可是問題仍然還在。你們仍然是一群奴隸!你們並沒有真正地自由。&rdo;

&ldo;你怎麼會這麼認為?&rdo;

&ldo;我在一本雜誌看到過一篇關於奧多主義的文章。&rdo;她說，&ldo;我們今天一整天都在一起。我不瞭解你，但是我瞭解你的一些事情。我知道你‐‐有一個蒂阿伊女王盤踞在你的身體裡，就在你這個毛茸茸的腦袋裡頭。這個暴君把你指使得團團轉，一如她當年指使她的奴隸。她說，&l;做這個!&r;你就照做了，她說，&l;不許這麼做!&r;然後你就真的不那麼做了。&rdo;

&ldo;她就應該呆在那個地方，&rdo;他微笑著說道，&ldo;呆在我的頭腦當中。&rdo;

&ldo;不，還是讓她在宮殿裡頭呆著的好。那樣你就可以背叛她了。本來你們是可以的!你的曾曾祖父就這麼做了;至少他躲到月球上去了。可是他把蒂阿伊女王也一起帶上了，現在你也還帶著她!&rdo;

&ldo;也許吧。可是在阿納瑞斯，她明白，如果她讓我傷害別人，那隻會傷害到我自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