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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頭髮女孩兒狂搖頭,&ldo;可是我們不會!一百個人、一千個人中會有一個去承受,全部承受。我們其他人則繼續假裝自己很快樂,要不就變得麻木。我們也遭受了苦難,不過還不夠,所以我們其實沒有苦難。&rdo;
&ldo;那我們該做什麼,&rdo;蒂裡恩說,&ldo;每天拿榔頭砸腦袋一個小時,保證我們遭受足夠的苦難?&rdo;
&ldo;你們把苦難儀式化了,&rdo;另一個人說,&ldo;奧多主義者的人生目標是積極而非消極的。除了身體的痛苦可以是對危險的警告之外,痛苦都是不好的,從心理學和社會學的角度來說都是破壞性的。&rdo;
&ldo;是什麼促使奧多對痛苦異常地敏感呢‐‐她自己還是別人?&rdo;比達普反駁道。
&ldo;但是整個互助原則為的就是避免痛苦!&rdo;
謝維克坐在桌子上,兩條長腿晃來晃去,神色認真又從容。&ldo;你們目睹過人死去的過程嗎?&rdo;他問道。他們基本上都見過,要不是在誰的家裡,要不就在醫院的志願者活動中。除了一個人之外,他們都有過一兩次協助埋葬死者的經歷。
&ldo;我在東南區工作營地看到過這樣一個人。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場面。有一輛飛車的引擎出了問題,起飛後就墜毀了,然後就著起了火。大家把那個人從車裡抬出來,他全身都被燒壞了。他又活了大概兩個小時。其實,他當時就應該死了的,不可能還堅持那麼長時間,那兩個小時真是很奇怪。我們等著有人從海灘送麻醉劑過來。我跟兩個女孩兒陪在他身邊,我們本來是在那兒給飛車裝貨的。當時沒有醫生,我們什麼也幫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在那裡,陪著他。他有過休克,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清醒的。他忍受著巨大的疼痛,尤其是雙手。我想他並不知道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已經燒焦了,他自己最主要的感覺來自雙手。你沒法透過撫摸去安慰他,你一摸皮肉就會掉下來,他則會痛苦地尖聲喊叫。你什麼也做不了,沒法幫他。也許他知道我們在身邊吧,我不敢肯定。就算是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你什麼也幫不了他。然後我發現……你們看……我發現任何人都幫不了別人。我們沒法救助彼此,抑或是我們自己。&rdo;
&ldo;那麼你留下了什麼呢?疏遠和絕望!你否認了兄弟情誼,謝維克!&rdo;高個女孩兒大聲叫道。
&ldo;不‐‐不是,我沒有。我是想要解釋我心目中真正的兄弟情誼,它的開端‐‐開端就是分享痛苦。&rdo;
&ldo;那麼結束呢?&rdo;
&ldo;我不知道,現在還不知道。&rdo;
第三章
在烏拉斯的第一個早上,謝維克是在沉睡中度過的。醒來時,他覺得鼻塞喉嚨痛,還不停地咳嗽。他認為自己是感冒了‐‐即便是奧多主義者的醫學也沒能戰勝普通的感冒‐‐醫生的說法卻不是這樣。這位威嚴、年長的醫生剛才一直等著給謝維克做檢查,他說這更可能是一種嚴重的花粉熱,是初來乍到烏拉斯的人對此地的塵土和花粉的過敏症。他開了一些藥,又給謝維克打了一針,謝維克很有耐心地配合著對方。醫生還用一個託盤給他端來了午餐,謝維克欣然接受,他肚子已經很餓了。醫生請他呆在房間裡,然後就走了。吃完之後,他以自己的住處為起點,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開始了他的烏拉斯探索之旅。
他之前躺著的這張四腳大床,幾乎把整間屋子的空間都佔據了。床墊比&ldo;警惕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