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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透過平坦的草灘,跳過一條水渠,到了旅部門口,碰見了陳旅長的警衛員。
旅長的警衛員粗胖高大。說起他的名字很少有人知道,可是提起&ldo;老資格&rdo;或&ldo;大個子&rdo;來,全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是有八年軍齡的老戰士。戰鬥緊急,子彈亂飛的時光,只有他敢把旅長擋住,不讓他到危險的地方去。為這,他常挨旅長的罵,可也常得到師政治部保衛科的誇獎。
李誠喊:&ldo;老資格!&rdo;
警衛員輕巧地轉過身子,很正規地敬了禮,說:&ldo;李政委,你不是來開會就是來和旅首長討論問題。玩的事,你不參加。&rdo;
趙勁說:&ldo;老資格!李政委今天專門是來玩的。因為,他偵察到你給旅首長準備了好吃的東西。&rdo;
警衛員挺高興,因為趙勁這樣有趣的對他講話還是第一次。他有時候跟別的團首長還可以說說笑笑,可是對趙勁總是敬畏的。趙勁在他印象中,是嚴厲而很少說話的。他說:
&ldo;趙團長,你願意吃東西,我一定想辦法,可是當真沒有什麼好吃喝!昨天,旅長領上我們滿地跑,說是找什麼野菜,其實哩,給老鄉割了一天麥子。旅長一邊割麥子一邊和老鄉拉話。太陽曬得人身上脫皮,我們想早點回來又不敢催他。看,我手上打了四個血泡!&rdo;
李誠說:&ldo;旅長找什麼野菜?現在糧食並不缺呀!&rdo;
警衛員抱怨地說:&ldo;旅長說他認識幾十種野菜,又說野菜怎麼好吃。他呀,首長們都知道,那是說不來的!我們向隴東進軍的工夫,有一天在洛河川裡宿營,旅長就下到河裡去摸魚,一摸就摸兩三個鐘頭!&rdo;
趙勁說:&ldo;他一定摸得很多魚,可惜我們不知道這個訊息!&rdo;
警衛員說:&ldo;什麼呀!他摸了老半天才摸到大拇指頭粗的五條魚。就是那呀,他還說他要做幾個菜哩。還沒等到他做什麼菜,老鄉的貓就偷偷把魚吃光,連一根魚刺也沒剩下。旅長把我罵得好慘啊!要不是群眾紀律管著,我非宰掉老鄉的貓不可!&rdo;
趙勁跟李誠向前走去。
警衛員說:&ldo;旅首長不在呀!&rdo;
李誠問:&ldo;到哪裡去了?&rdo;
警衛員說:&ldo;楊政委到城內給地方幹部講話去了。旅長,剛才還在房子裡,可是眨眼就不見了。我現在正找他。&rdo;
趙勁說:&ldo;你這個警衛員真是亂彈琴,連首長也看不住。
要是旅首長碰到特務出了差錯,保衛科會砍你的頭!&rdo;
突然院子裡送出了歌聲:&ldo;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rdo;李誠說:&ldo;這不是旅長的聲音?他在家。&rdo;
趙勁一進門就冷冰冰地說:&ldo;旅長,你的嗓子確實不行!&rdo;
陳旅長說:&ldo;要唱得好,我就不必關住門唱咯!&rdo;說罷,他從床頭摸出了照相機,興頭蠻大地講,他的照相技術怎樣好,會洗印還會放大,好像,誰不會照相就是了不得的憾事。
趙勁不感興趣地說:&ldo;旅長,你照相技術再好,我也不羨慕!&rdo;
李誠說:&ldo;旅長,這簡直是給你潑涼水!&rdo;
陳旅長把照相機往鋪上一扔,故意生氣地說:&ldo;趙勁,我照相的積極性叫你一腳踢光咯!&rdo;
趙勁嘿嘿嘿地笑了。
他們談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