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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照猛然想起是誰說過幾乎完全相同的話。她頓時感到臉紅,面頰血液湧動,熱乎乎的。我太傲慢了,對王母俯就屈尊,她想像能夠幫助我的崇高事業,我卻以恩人自居。離先前還不到五分鐘,她種植在我頭腦裡的想法就已經開花結果成計劃了。即使計劃失敗了,也是她給我的計劃,至少是她啟發我思考這個計劃的。我以為她是個傻瓜,其實我才是個大傻瓜。清照羞愧得眼裡噙滿了淚水。
這時候,她想起了她心靈的祖先的一首詞中著名的詩句:
當年,
曾勝賞,
生香薰袖,
活火分茶。
詩人李清照知曉我們話已出口,就覆水難收的遺恨之苦。但她很聰明,記得雖然舊話一去不復返,但仍有新話將至,猶如花瓣欲開。清照為了撫慰自己因太傲慢而感到的羞恥,吟誦整首詞;至少開始吟誦了。但當吟誦到
□□龍嬌馬,1
流水輕車。
的時候,她的思緒飄浮到駛往盧西塔尼亞星的艦隊,想像所有那些星際飛船恰如河舟,漆得大紅大紫,順水漂浮,遠離河岸,無論他們怎麼高聲呼叫,都如石沉大海。1□是原缺字。
她從龍舟想到風箏,現在又想到駛往盧西塔尼亞星的艦隊如同斷線的風箏,隨風飄浮,不再系在放風箏的孩童手裡。看見他們自由自在地飄蕩,多美啊;然而對於從來就不希望自由的他們來說,卻是多麼恐怖。
不怕風狂雨驟
她的思緒又回到詩句上來。我不怕。狂風。暴雨。我不怕,因為
恰才稱、煮酒殘花,
如今也,
不成懷抱,得似舊時那。
清照心想,我心靈的祖先能夠借酒消愁,因為她有人共飲。使現在,
寂寞尊前席上,
惟□□、海角天涯。
能留否?
酴醵落盡,
猶賴有□□。
她也記得她那逝去的伴侶。清照心想,而現在我記得誰呢?我的心上人在哪裡?在偉大的李清照生活的時代,情意綿綿的男女朋友相聚,不必多慮誰是真人,誰不是真人。那時候,女人的生活可以有溫情,因此哪怕在孤獨中也有愛的回憶。而我甚至連自己母親的容貌也記不清了。只記得單調的形象,記不得母親用眼睛看我的時,是否轉動了臉。現在我只有一個親人――父親,他卻像個神。我崇拜他服從他甚至愛他,但卻無法與他嬉戲,在真正的意義上無法。每當我與他說笑時,總要察言觀色,看他是否認可我的行為。還有王母,雖然我口口聲聲說我們是朋友,但還是把她當作僕人,時時刻刻都沒有忘記誰是真人,誰不是。這是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高牆。我現在孤獨,將永遠孤獨。
晚晴寒透窗紗
她瑟瑟顫抖。我和月亮。古希臘人不是把他們的月亮看作是一位冷冰冰的處女、一位女獵人嗎?我現在不就是這樣的嗎?十六歲了,還沒有被撫摩過。
□□金鎖,
管是客來吵。
我傾聽又傾聽,但壓根兒沒聽見有人走來的悅耳的腳步聲……
沒有。她只聽見從遠處傳來準備開飯的聲音,從廚房傳來的杯盤碗盞的嘩啦聲、朗朗的笑聲。她的沉思給打破了,便伸手揩去臉上愚蠢哭泣的淚水。她住在人丁興旺的深宅大院裡,一生都受到每一個人的疼愛,怎麼會覺得自己孤獨呢?我本來有工作要做,卻坐在這裡背誦古詩的隻言片語。
她立刻開始調出有關德摩斯梯尼的調查報告。
她讀了報告,一時覺得這也是一個死衚衕。大約三十多顆星球上的三十多位作家遭到逮捕,罪名是用這個名字寫策動叛亂的文章。星際議會得出明顯結論: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