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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普聽著老軍人的訴說,也暗暗流淚了。她也是一位老軍人,她更理解丈夫啊!
◎臨終一語驚天:我一生自幼離家參加武裝鬥爭,報孝老母不足。活著盡忠祖國,死後盡孝老母。死後無有別的要求,願與老母合葬 公元1985年,中國的改革和開放猶如車的雙輪,正在向深層次進展。軍隊的現代化建設,在總設計師鄧小平同志領導下,一下子裁軍百萬,正以新的輝煌,使共和國迎來了36歲的誕生日--10月1日國慶節。
在舉國歡慶的日子裡,各地軍民聯歡晚會按慣例舉行。
9月30日晚,南京軍民聯歡會在地處鬧市區的人民大會堂舉行。晚會異常熱鬧,然而在前排黨政軍領導席上卻明顯空出了一個位置。這就是許世友的位置。可是他再也不能欣賞他所喜愛的中華民族傳統節目了,已躺在南京軍區總醫院急救室裡。病榻上的他,醫生正在實施搶救。
無獨有偶,在北京市的軍民聯歡會上也空出了一個位置,那是田普同志的位置。留居北京的田普已乘機飛回了南京,照料丈夫許世友來了。聽到丈夫癌症後期的噩耗,那打擊太大了,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使她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早在兩個月前,丈夫來北京看望孩子,然後去青島開中顧委會,還是一副朝氣蓬勃的樣子,親口侃說:最近,他在南京看了三十幾家工廠,大開眼界,照此發展下去,四化有望。隨即又發感慨:&rdo;我已經老了,但願有生之年,為黨為革命事業貢獻出全部餘熱。&ldo;
八十壽辰那天,丈夫竟雄心不減當年,欣然命筆,寫下了豪邁的詩章:
八十回眸憶平生,鼙鼓旌旗鋪征程。
太行立馬嘯長夜,五臺金雞報曉鳴。
冀南烽火壯士夢,膠東青紗父老情。
伏櫪老驥戎心在,匣中寶劍紫氣凝。
想不到這竟成了丈夫一生的總結。
田普在回憶和感慨中來到了南京總院。一切又使她驚呆了,丈夫的病情已急速惡化,與她想像的又是截然不同。此刻他面色灰暗,滿臉鬍鬚,頭髮散亂,兩頰深陷,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發著高燒的光,眼前一片昏暗,不時地喊著胡話。
&rdo;老許,我來晚了--&ldo;田普呼喚著他。
&rdo;爸爸,你睜眼看看吧,媽媽來看你來了--&ldo;援朝也幫助媽媽喊。
許久,許久,將軍睜開了眼,滿臉充滿著痛苦。
&rdo;天,天黑了沒有?我去打獵。&ldo;
&rdo;天已經黑了。&ldo;田普告訴他。
&rdo;不,不,你們不要騙我?騙我是要殺頭的!&ldo;
田普含著淚,走到窗前,拉開窗幔,&rdo;你看看,天已經黑了。&ldo;
外面下著浙浙瀝瀝的小雨,窗外一片黑暗。
&rdo;明天,明天去吧!&ldo;將軍沉默了。
片刻,他又昏迷了過去,嘮嘮叨叨地說著胡話。
&rdo;我,我想回家。鄉親們還,還在。等著我,你,你不是說,會,會開汽車吧,把爺爺拉,拉回去。
&ldo;奶,奶奶的墳,該,該培土了。我,我要回去。&rdo;
高燒,不退的高燒,一連三天使將軍說著胡話。
室內空氣像鉛塊一樣凝重。
將軍的萬分痛苦也揪著眾人的心。將軍的保健醫生高復運同志,在搶救組的授意下,明確地告訴田普:肝部已經被病魔徹底吞噬,生命已是在彌留之際,死神正在一步步逼近。
田普眼含淚花:&ldo;儘量用藥物抑制他的痛苦。&rdo;
&ldo;現在一切藥物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