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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藥也熬好了,有排不上米粥隊伍的,便趕著來這邊先喝上一碗苦藥汁子,權且抗餓。
時錦一邊招呼那守衛計程車兵把熬好的藥汁墊著粗布倒入旁邊的木桶,一邊又架了火,繼續熬藥。
小僮守著火,她便拿起長長的鐵勺,幫排隊的人盛藥。
熱湯藥帶著特有的苦澀味道,卻勾起人們心底的一些微末希望。
她剛幫一個拿破布巾纏著頭的婦人盛了藥,又接過後邊另一個人的碗來。
然熱燙的藥汁尚未入碗,先行的婦人不知怎的踉蹌一下,那藥碗便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她當即便攏著灑盡藥的缺口破碗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想要把藥汁子往回收。時錦看得不忍,便朝她招呼,“大姐,那藥灑了,再來領一碗吧!”
然那婦人卻只是哭,哭聲中帶著滿滿的蒼涼,聞聽時錦這般道,便探手扯了她衣角求她,“我家大郎才六歲,卻染了一身的病症,小娘子可憐可憐他,救救他罷!”
她哭得涕淚縱橫,臉上滿是泥印子,可週遭的人卻只厭惡得諷她,“張娘子可緊著些罷!我們還要領藥,家裡也有病患,你這般不依不休,算是怎麼回事!”
隨則這般說,時錦心中還是狠狠揪著。她讓那小僮先行分藥,自己則問那張娘子,“你家大郎在哪?”
張娘子見時錦欲幫自家大郎看看,頓時眼中迸出些希冀的光來。
可時錦尚未隨她走上兩步,原躺在躺椅上的賀神醫便出了聲兒,“她家大郎得的傷寒並熱之症,醒之氣息上喘,口不能言,且汁流吐逆、齒皆動搖。氣出轉大則悶絕,蘇復如是,須用大黃人參末各半兩,水三盞,煎至一盞,去滓熱服,可安。”
時錦啞然,轉頭去瞧那婦人,卻見她坐地撫足痛哭,“先生所言甚是,然人參難得,若放在平日裡,小婦人砸鍋賣鐵亦籌銀錢瞧病。但如今光景,怕是有錢也難……”
說罷,竟是哽哽難言,淚如滂沱。
時錦轉身往棚內走了走,便見賀神醫正自闔著眼,她不由得福了福身,“神醫高見,只神醫能判出此症,緣何不救?”
賀神醫不由得睜開眼來。他天生一雙桃花眼,灼灼奪目,又染著些玩世不恭的嘲,瞧見她一身茭白衣裙裙角的泥手印,不由冷嗤了聲兒,“朝廷撥下來的防治瘟疫的藥都是些常見的蒼朮、白芷一類,人參等貴重藥材,又焉能得之?”
言下之意,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便是神醫也無奈。
時錦卻不敢苟同,瞧見他腳畔丟著的藥匣子,不由得再拜一拜,“雖則眼下物阜艱難,但人盡難之,便是一星希望,也當勉勵一赴。不知神醫可否將銀針借時錦一用?”
賀神醫見與她說不通,便直接取了針與她,“你若不信,當可一試。”
時錦雙手捧過裝銀針的布搭子,轉望向那張娘子,“勞娘子帶路。”
張娘子不是沒請過賀神醫幫忙診斷,然便是診出了結果,亦是眼睜睜瞧著大郎受罪。這會兒卻聽這新來的小娘子竟是要親自施針,當下趕忙抹了抹臉上淚痕,歡喜得帶著時錦往稍遠處的樹底下走。
時錦隨她一路走過去,於一棵連樹皮都不剩多少的枯樹邊瞧見了形容枯槁的大郎。
男孩子小小的一團,蜷在樹底下冷得直打擺子,眼瞧著張娘子回來,他淺淺睜開眼來,想要安撫母親,一開口便又吐了出來。
張娘子慈母心腸,趕忙又幫大郎理了理衣裳,強笑著寬慰他道,“大郎乖,娘特特請了女菩薩過來,為大郎治病。”
時錦瞧得心酸,也不怕髒汙,只蹲伏於地,先為他把了把脈,又翻起眼皮瞧了瞧。
不獨是傷寒並熱之症,還有顯而易見的虛弱,她願稱此為餓病。
當下將那布搭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