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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往前騎了五天。其間我們只看到一次議會追捕的跡象,有天晚上,天色剛黑不久,我們遇到一名騎兵。這裡地形複雜,到處是嶙峋的石頭,沒有什麼遮擋,我們穿過通向北方的寬闊馬路時,決定冒險走近路,去往幾英里之外的森林裡尋求遮蔽,用肉眼就能看到那裡。
那個士兵首先發現了我們。當我看到他的紅色制服時,他已經在前方幾百碼遠的地方撥轉馬頭準備往回跑了。雖然離得很遠,他肯定還是看到了派珀缺少一隻胳膊。歐米茄人騎馬已經是重罪,要被處以鞭刑。如果那個騎兵跑回駐地,肯定會帶更多巡邏隊來抓我們。
派珀沒有徵詢我的意見,只是伏在馬背上,催馬加速狂奔。我也快馬加鞭,不清楚自己是為了追上那個士兵,還是想要阻止派珀。
我們永遠也趕不上那個士兵的,他起步已經佔了很大優勢,而我們的馬經過連日來在冰雪中賓士,早已疲憊不堪,飢腸轆轆。但派珀的目的並不是追上他。我們離他三十碼遠的時候,派珀將飛刀扔了出去。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沒扔中,那個士兵並未動彈,也沒有叫喊出聲。但奔出幾碼之後,他的身體開始往前跌去。當他趴在馬背上,臉部貼往馬鬃的位置,我看到匕首的鋒芒在他後脖頸處閃爍。隨後,他異常緩慢地滑往一旁。當他終於從馬鞍跌落時,一隻腳卻掛在了馬鐙上,馬受到驚嚇加速前奔,他被拖行了好長一段距離。馬蹄聲之外摻雜了多餘的撞擊聲,士兵的頭骨在結冰的路面上不斷彈跳。
這場離奇的追逐似乎要永遠持續下去。前面的馬發瘋一般亂蹦亂跳,我們只能在後面狂追,一點點拉近距離。士兵上下翻騰,腦袋拖地向前,不時被彈起幾秒,甚至在馬的後腿之間亂撞。當我們終於追上時,馬已經發狂,黑色的皮毛上都是汗滴。派珀抓住了它的韁繩,它後退幾步,似乎要把腦袋從自己脖子上晃下來。它在原地打轉,馬蹄不斷敲打在冰凍的地面上。
要是以前,我會沖派珀發火,質問他為什麼這個士兵和他的孿生姐妹非死不可。但如今我什麼都沒說。如果我們被抓,那麼,方舟和方外之地就會離抵抗組織更遠一步。扎克和將軍就會贏得勝利,水缸終將被填滿。
派珀跳下馬來,將士兵的屍體從馬鐙上摘下來。我也翻身下馬,將韁繩綁在一塊大石頭上。我們合力把屍體從馬路上拖到壕溝裡藏起來。我跪在派珀身旁,跟他一起將積雪堆到正在變硬的死屍上。他脖子下面蓄積的血跡已經變黑,而傷口邊緣則是粉紅色。
我比以前更加深刻地意識到,扎克在新霍巴特城外的馬路上跟我說的話絕對是事實:我真的是毒藥。他說的一點沒錯。就算只在遠處瞥了我一眼,看到一個在風雪中圍頭巾的人形,對這個士兵來說也意味著死亡。過去數月以來,我的旅程中留下一幅屍骨地圖,橫穿了整個大陸。
如果我是個先知,那我能預告的只有死亡,而我也充分履行了自己的預言。自從發射井事件以來,我一直在努力,想認清我所知道的那個吉普,是否就是神甫描述的那個人。如今,我第一次開始懷疑,如果他還活著,還會認得我嗎?
派珀伸出手去,審視著仍不斷落下的雪花。
&ldo;至少這場雪能掩蓋我們的蹤跡,給我們爭取一些時間,要是他今晚成功拉響了警報,那就沒這麼樂觀了。在白天到來之前他們是找不到這具屍體的,就算意識到他失蹤了也沒用。不過,我們現在必須離開這條大道了。&rdo;
我們將死者的馬拉著一起離開。這匹馬仍有些激動不安,不停猛拉韁繩,派珀和我都被累得夠嗆。午夜之前我們抵達那片森林,我們將馬拴在那裡,然後派珀值第一班崗,我先睡了幾個小時。後來我被大爆炸的幻象驚醒,卻無法將這兩種極端聯絡到一起:我的身體正因寒冷而顫抖,我的腦海里卻在燃燒著熊熊烈